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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钰很欣赏她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却很难理解云家处心积虑结交官员的决心,承接岁贡并不是赚钱的买卖,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向朝廷靠拢,云家是纯粹的商贾出身,对于那些在朝中有所倚靠的大家族而言,底蕴还是太薄了。
“如果失败了呢?到时候宋家会疯狂打压云家,你觉得你们能够承受得住有官府势力支撑的宋家的威压吗?那可不是用一点银子便能化解的恩怨了。”
这便宛如虎口拔牙,一旦纵虎归山,那云家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云采菱紧咬贝齿,只有接下漆器生意,才能搭上朝廷的大船,到时候她才能在云家有一些话语权,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便好,只是如今看来,怕也是一片泡影而已。
从云采菱的神色看来,这件事情她还在初步构思,并未向家主云煥提议,所以还没换得一顿臭骂,老狐狸又怎会想不到其中的关节呢?
“其实想要与朝廷建立联系,方法有很多,为何你非要选择最难的一条路呢?”
唐钰的话令云采菱的脸上恢复了些神采:“请公子解惑,小女子不甚感激。”
唐钰微微一笑,走到窗边,看那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歌舞升平,好一副太平景象,口中却叹道:“你生在江南,自然不知道如今北方的局势,西夏拓跋元浩正在崛起,加上东北的完颜刻里钵,大辽已被两面夹击,女真族与辽国之间必有一战,而到时候,你觉得大宋会袖手旁观么?”
“公子是说……”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办法解决作战士兵的口粮问题,还怕朝廷不来找你?”
云采菱低头思索,复又抬头看看窗边的唐钰,忽而展颜一笑,是啊,对于能研制出奶茶、米饼和炒米糖的唐钰而言,这似乎的确是小菜一碟吧。
“那小女子可就一切仰仗公子了。”
商议完毕,两人结伴下楼,远远便瞧见在大厅里往来穿插的白渔儿,她今日跟着唐钰出门,完全是因为芙儿的敲打,自己的丈夫私会女子,还不得看着点?
临窗的一桌客人轻摇纸扇,对着笑颜如花的白渔儿一顿评头论足,口中说出的虽是赞美之词,却是富家公子的调戏言语,加上眼神猥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其中一位蓝衫青年扫了一眼白渔儿,便将头再不敢直视,而是轻声警告了同伴一句:“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
嗯?不会吧?陈少爷转了性了?以往见到有些姿色的女子,他可是最为兴奋的。
看着同伴们的疑惑表情,陈新远只是轻哼一声并不做过多解释,因为想要彻底说开,牵扯的事情可就多了。
往桌上放下一锭银子,陈新远便要起身离去,只听得楼上传来一身问候,这声音实在如同梦魇,即便过去了将近一个多月,他却依旧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