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他那双本该如水般温柔的眼眸，如今竟像浸了寒冰那样冷。
这一刻，云婉婉错觉，他是另一个陌生人。
而不是和她相伴三百年，她爱慕三百多年的的祁玉！
云婉婉心脏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体内的灵气也跟着作乱，差点连周身的伪装都维持不下去。
她连忙调整呼吸，压下所有情绪，摇头拒绝：“我这儿不收灵草。”
祁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但也没强求，就转身离开了。
云婉婉站在铺中，望着他没入忘川黄沙的清瘦背影，眸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
祁玉记起了前尘，他……还会继续留在忘川吗？
她是不是要失去他了？
云婉婉不知道，一颗心惴惴不安。
干脆早早关了铺子，回了他们栖身的小院。
院子坐落在僻静之地，少有人来。
云婉婉走进去的时候，祁玉正如往常一般给花草浇水。
冥界终年不见天日，除了曼珠沙华之外，寸草不生。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祁玉来自神界，周身气息纯净，竟真的让他在这里养出了花草。
此刻，他正站在一株碧绿的灵草前，轻轻拂去叶片上的水珠。
那是云婉婉的本体。
只是祁玉不知道。
她看着这幕，忍不住想：若是自己今天答应了祁玉，他会怎么做？
恐怕会毫不犹豫将她连根拔起吧。
毕竟那只是一株灵草。
而祁玉要去救的，是他的未婚妻青霄神女。
孰轻孰重，一眼分明。
云婉婉嘴里泛起浓厚的苦涩。
这时，祁玉温润的嗓音传来：“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云婉婉怕被他看出异样，匆匆敛下情绪：“刚到，见你在浇水，不想打扰。”
祁玉轻轻颔首，没有说话。
小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以往，他们也是这样相处的。
可今日，云婉婉只觉得压抑的无法呼吸。
她看着垂眸看顾花草的祁玉，不禁想起八百年前他经过忘川时，自己还只是一株濒死的灵草。
幸得他神力灌溉，才修出人身，活到今日。
所以在神魔大战后，祁玉流落冥界时，她一眼便认出了他……回忆间，祁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离开几日。”
云婉婉下意识追问：“去哪？”
可祁玉并没有回答，便径直离去。
云婉婉习惯性的追上前一步，想问他还会不会回来？
可她还是没能问出声。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除了在这里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祁玉不在，云婉婉也不想独自待在这空荡荡的小院里，于是去了铺子里等。
不想这一等，就是五日后。
祁玉走进来的时候，满身是伤，比三百前经历神魔大战后的他，还要狼狈。
云婉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差点连身份都忘了掩藏，下意识就想出言关切。
却被祁玉的动作打断。
他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摆在她面前。
“灵草你不要，那这颗东海的定海神珠，能否换我回到三百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