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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三个月,才从缅北一路逃回来,身上又脏又臭,站在淋浴下冲了很久,久到血腥味弥漫在热气中。
身上没好透的伤又裂开了。
所幸现在的我,对痛感很迟钝。
本来想着趁晚上逃走的,可是刚沾床,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再睁眼,阳光仍旧明艳。
“醒了?”傅川站在床边,眉目疏冷。
我才猛然想起,我睡着了,我怎么能睡着呢?
一套衣服盖在我头上。
傅川附身抱住我,骨节分明的手捏住我耳垂,语气慵懒:“爸知道你回来,一大早就过来了,在客厅等你,你很想见他吧?”
我耳垂突然一阵刺痛,他声音沉了些:“爸这两年因为你失踪的事发了好大脾气,身体不太好。”
我明白,他在威胁我。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起身走了。
我拽下衣服准备换上时,才发现双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一套鹅黄色长袖连衣裙,温温柔柔,不是我的风格。
还沾了点儿香水味,应该是若莹穿过的。
无所谓了,能盖住身上的伤疤就好。
我从楼上下来,坐在客厅的父亲看见我,眼眶霎时红了。
“乖女儿,你受苦了。”
看着他鬓边白发,印象中,两年前他是没有白发的。
“已经没事了。”我鼻子一酸,上前拥抱他。
他很用力的抱我,按在我的伤口上,很疼。
继母站在一旁,先是朝我翻个白眼,再走到父亲身边:“饭菜都准备好了,先去吃吧。”
我跟着父亲,却被傅川拉住,坐在他身边。
父亲笑了:“傅川,柒柒刚回来,你可得把她照顾好了。”
傅川垂着眼帘,弯唇笑了:“爸,我会照顾好柒柒,您也得多注意身体,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
他抬手,把放在父亲面前的红酒端起来,转而摆在我跟前。
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晃啊晃,我身形忽然一晃,然后吓得从椅子上跌下,跪在傅川跟前。
“我不吃了,不吃了,不要打我……”
傅川站起身来,在我面前单膝跪下。
他动作轻柔抚摸我脸颊,凑在我耳边,张开嘴,好像说了些什么。
可是我右耳已经聋了,左耳听力也很差。
他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3
吃过饭后,父亲本想留下来陪陪我,但他得回医院了。
他高血压,还有并发症,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干脆住在医院。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飞驰而去。
好半天,才缓缓转身走进门。
本来想回房间,挂在墙上的巨幅婚纱照却吸引了我的视线。
我盯着看了好久。
这是两年多前拍下的。
照片里的女生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是嫁对人的模样。
拥着她的男人却神情淡淡,挂在唇边的笑若有似无。
原来爱不爱一个人真的很明显。
可惜那会儿的我迷恋他上了头,觉得他爱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