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老爷子新收的小徒弟,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唐芝没有细想,微微一笑,便跟着吕宗彦一道拐进了一扇门。
俞辉堂与薛琛一道从篮球场出来,视线里突然捕捉到唐芝同一个穿着打扮怪异的陌生男子一道进了校园影城的大门。他倒退两步再次确认了一遍,唐芝与那穿唐装的男子确实进了电影院,而不是什么中医针灸推拿或者武术馆之类的地方。
警报声骤然在他的脑海内拉响。他将篮球丢给薛琛,二话没说抬脚冲进了电影院,循着唐芝的气息,径直穿过影院大堂,往后门处的紧急通道走去。
走廊内的对话声渐渐清晰起来,俞辉堂在转角处停下了脚步,贴着墙砖站定了身姿。
“庄周晷?协会要这个东西作甚?”
唐芝的声音并不高,但俞辉堂的听力还算不错,他能听到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
“根据上面颁布的最新条例,所有宝器都不允许私人持有,必须上交给协会统一保管,庄周晷这东西非同一般,是协会这几年里重点寻找的对象。前几年里上面就开始怀疑这东西在锦城,最近发现居然在一只狐妖身上,因此才派唐师姐您来调查一番,若确认无误,可以在适当的时机用必要的手段收回宝器。”
这一回说话的是俞辉堂并不怎么熟悉的声音,俞辉堂按捺住了想要上去一问究竟的冲动,继续聆听了下去。
“怎么不早说……”唐芝发出了一声沉吟。
“那狐妖为何持有庄周晷,据有此物又是为何居心,也劳烦师姐调查清楚,切不可让他用此物造孽。”那男声接着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好像师父他老人家的语气……”
“呃,这就是凌师父的原话。”
“恐怕有点麻烦,他已经和我结为主从了。”
“什么?”男子语气讶然,“好吧……若是式神的话,也好控制一点。哎?唐师姐,你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
“没什么……辛苦你特地跑一趟。你晚上住哪里?”
“住外面旅馆,师姐放心,协会管报销的。”
“哦,那走好不送。”
“啊?师姐你……不请我吃顿饭吗?”
“工作党还想敲诈大学生的生活费么?没让你请客算是便宜你了,走好。”
对话结束了,脚步声渐渐近了,俞辉堂迅速抽身退出走廊,快步离开了大厅。影院内众人嬉笑着的、喧闹着的光景在他身后渐渐远去,夕阳下某个身影被无限拉长。
口头承诺,一纸契书,终究抵不过人心叵测。
得亏老子还以为是自己先撩上的,没想到却是咬到了对方的饵。俞辉堂一咬牙,一脚将路边的易拉罐踹飞了出去。
他突然有些厌恶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自己,厌恶身为妖却还想与驱魔师结伴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像是陷进了蛛网中的俘虏,越挣扎却越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