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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内几番斟酌,还是决定斗胆一试:“姑娘......我这儿有位病人,您是否愿意瞧上一瞧?”
瞧上一瞧自然可以,苏若琅关心的是诊金的高低。
初来乍到的,当然得多赚点安身立命的本钱才行,否则和离之后,自己如何过舒坦日子?
谈妥十两银子的诊金之后,她随掌柜的来到了德善堂后院的厢房。
厢房布置雅致,熏着淡淡檀香。
隔着一道薄薄的帘子,掌柜递给苏若琅一根纤若蛛丝的长线:“贵客不便露面,劳烦姑娘隔帘诊脉。”
隔帘诊脉?
苏若琅猜想这应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娘子,于是从掌柜手里接过那根长线。
哪知这人脉搏的跳动十分有力,不像是娘子,倒像是个......男子。
且是个身怀武功的人,功力绝对在她之上。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昨夜那群来历不明的刺客。
总归应当不是那些人......
从那些人轻易就被她用银针放倒来看,功力不至于深厚至此。
沉吟片刻,苏若琅开口:“此人身上有伤,且是新伤。伤口出血不止,应是被毒侵蚀的缘故,可否让我看一看伤口?”
“这......”掌柜的面露难色。
“不方便也无妨,”苏若琅挑了挑眉梢,“取纸笔,我开两张药方,一张外敷,一张内服,一日之内可见效果。”
“姑娘知道是那种毒了?”掌柜的愈发暗暗称奇。
“八成是乌头。”苏若琅答。
实在是各种各样的毒见得多了,她闭着眼都能分清个七七八八。
而乌头在这偏远的边陲小镇上,实属罕见的毒药,旁人一时半会儿未曾想到,倒也在情理之中。
......
帘子后,秦墨卿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做了个极长的梦,梦里那女子捉摸不透,如一阵忽如其来的风......
待到梦醒,厢房中已空空无人,帘子外头的梨木桌上,倒是有个装烧饼的油纸包。
“景安。”他蹙起眉。
侍卫景安立刻从外头进来了:“王爷,您醒了?”
“方才何人来过?”秦墨卿问。
“似乎是个卖药的女子,掌柜的说她十分精通药理,便请她进来替您把了把脉......对了,还开了两张药方,开过方子,人便走了。”景安毕恭毕敬地答。
说着,景安瞥见那装过烧饼的纸包上,顿时明白过来,不动声色地将那纸包藏到了身后。
他家王爷,可是素来都有洁癖!
“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秦墨卿再次开口。
手臂的剑伤隐隐渗出血来,染红了层层白纱,他的脸也因失血过多而变得素白如玉,加之过分清瘦,整个人更显少年气。
那过分深邃的眉目,却如月夜清辉,雾霄山高。
“回王爷的话,齐镇地处边陲,历年多战乱,据县令所言,十多年前这一带遗孤颇多。不过与王爷您描述相符的确有那么几个,如今也都已长大成人。”景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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