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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是尤听娇得势后的羞辱,抑或是单允辛不怀好意的试探。
无论是什么,她不会再妥协地做那只娇滴滴的金丝雀,傻乎乎地钻进单允辛手里的牢笼。
张福一声吆喝:“起轿!”
青町赶紧紧走几步跟上来,张福却抬肘拦住她,“青町姑娘,宫里不同别处,你不必跟着。”
青町不肯,秦桑窈掀开窗帘,微微探出头来,“青町,你留下罢,照顾好老太太和夫人。”
“我知道的,小姐放心!”青町垫着脚,高声答应,眼睁睁看着粉底织花的软轿走远。
——
穿过小半个京城,纷杂混乱的街市,吆喝来往的货郎,和街道两旁热火朝天的铺子,一一从眼前略过。
秦桑窈望着轿外出神,这是她前世作为深宫妇人从未见过的世界,热热闹闹、有血有肉,提醒着她,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喧嚣的街市中,秦桑窈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秦桑窈透过轿帘的缝隙瞧见了皇宫巍峨的宫墙,轿子从西华门进入后停了一会儿,换了小太监来抬轿,顺着石板路往内宫去。
约摸又走了一炷香的时辰,轿子平稳的降落下来。
隔着帘子传来了张福的声音,“尤小姐,到地方了。”
秦桑窈眼前光亮一闪,小太监殷勤地卷起轿帘,张福躬身递过来手臂,“奴才扶您。”
一旁的小太监眼神微妙,自以为隐蔽地打量着秦桑窈。
忍不住暗自思忖着,张福可是御前大总管常顺的徒弟,这是哪位主子这么大的面子,也能让张公公亲自来搀扶?
秦桑窈迟疑了一瞬,还是领情地搭着张福的小臂下了轿子,站定后就收回手,垂首道谢:“多谢张公公。”
张福收回手,引着秦桑窈向前走,解释道:“尤小姐,内宫里妃嫔五品才人以上才可乘轿,命妇亲眷若无特许不可乘轿策马,辛苦尤小姐走一段路。”
秦桑窈点头表示理解,眼神投向了好似没有尽头的宫道,宫墙红的扎眼,脚下的石板冰的沁人。
这条路她只走过一次,就是前世入宫那一遭,是一条真真切切的不归路,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踩上来,想必也少有人能走第二回。
妃嫔一旦入宫,除非跟随皇帝出巡,否则这一生都不得踏出宫门。
“尤小姐,小心脚下。”张福见秦桑窈满怀心事,低声提醒,再次将手递了过来。
秦桑窈一抬头,是宜秋宫蓝底金字的门匾,到了。
收敛心神,秦桑窈一手微微提起裙摆,一手搭着张福的手臂,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
“是尤小姐吧?”一个青衣直裾宫装的小宫女迎了上来,白白净净的,瞧着年纪比秦桑窈还轻。
似乎是被张福吓着了,小宫女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行礼,“张公公,奴婢来吧。”
张福点头,问道:“侧屋都收拾好了吗?”
“张公公放心,奴婢早早就布置好了,只等尤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