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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这次换到少年愣住了。
“这可是旁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我仰头,星子果然比在凡世看得更加清晰,在薄雾中闪烁。
“我想在江南过平凡的日子,不想离开家乡。”
“真是个奇女子。”他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只是此事我须上报帝君,明日我来找你。”
少年离开后,便再次回到江南。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我望向这生我养我的地方。
青石桥上的石板早已斑驳,黛瓦沾染烟雨,远处灯火阑珊。
我的耳畔忽然响起娘亲的声音:“殇儿,你爹爹姓顾名盏臣,娘亲希望你有机会去长安看他……”
我想,我应该去趟长安。
仙人的脚步自然是快,在天上看江南之景色甚是秀丽迷人。
当我来到长安时,却别有一番天地。
长安的街,有文人墨客歌颂诗词的声音,平仄的韵律很清晰。
其有一群不起眼的文人仿佛在讨论什么,说得不亦说乎。
“要说何人写得女子最柔情万种,风华绝代,当属顾盏臣笔下的美人。”
文人有个年纪稍长的老者颇为得意的一笑,后来却感到有些怅然。
“唉……只可惜……”
“老先生,只可惜什么?”
我扮成平常人的模样,凑近问道。
“唉,说来话长啊。”老先生再次叹息一声。
“老朽今晚不能与诸位谈古论今,吟词助兴了;还望诸位海涵。大家先行前去。”
待众人走后,老者倚在一棵梧桐树下。
“盏臣是我的挚友。”
夜色阑珊处,即使是灯火通宵,人烟喧嚣,心中悲戚,世间仿佛也是安静的。
“十六年前,他自江南到长安赶考,高中状元,准备衣锦还乡,娶那个未过门的妻子杜娘,与他长相厮守。可皇上看中他的才情与俊秀的外貌,准备将公主许配给他。盏臣严词拒绝,这使皇上颜面尽失。皇上勃然大怒,赐他毒酒一杯。盏臣……便去了……”
老者说到这里,竟是老泪纵横。
“也就是说,他没有负了他的妻……”
我强忍心痛,惹得浑身发抖,最后终究未能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地上。
“盏臣托我莫要将他的死讯告诉杜娘,可听说杜娘带着他们的女儿依旧未曾嫁人,我便不忍心隐瞒,数月前,托人找到杜娘,将事情的经过用信的方式书写给她。”
我抹净眼角上的泪,莞尔一笑:“老先生,敢问顾盏臣的坟墓所在何处?”
“小姑娘,你为何对顾盏臣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自然是有说不出的因由。”
老者也未多问,带领我来到长安的城外。
我细细看着那已经斑驳,有着裂痕的石碑,我的指腹摩挲着斑驳的青石墓碑。
我怎么也想不到,面对从未见过的爹爹,竟然是在此情此景。
“顾郎今未还,安能解相思?杜娘随郎去,却留儿空悲。”
我眼中再次充盈泪光,似乎下一刻,泪水就会滴落。
前两句是娘亲生前常吟的诗句,后两句诗,是我填上的。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狐疑的看向我。
“小女姓顾,名清殇,母亲名唤杜娘。”
我缓缓徙倚,没有在意老者惊讶的神情,渐渐消失在微雨的长安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