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婉言谢绝留宿县委招待所,带着借来的县志和一大堆文史资料,又驱车一个来小时,到了象山脚下的象山村。这里是当年象山游击队主要活动的场所,从有限的文字记载和盛传了半个多世纪还为人津津乐道的那些故事分析,我猜测,那个近乎神话的传说,可能就发源于此。
村委安排我们的住处,据说跟当年接待八路军一个规格:按户轮摊。我们落脚的那户人家,三代同堂,姓徐,或者姓许。
象山县志记载的内容,比市档案馆要丰富的多,我在村民家里的头天晚上,夜读到凌晨,一夜无眠。
在象山村,我又听到关于抗日英雄另一个版本,我们始终认为出自八路军游击队的抗日英雄,有人说居然是国军的一个少尉排长,说的活灵活现,并且有名有姓,也叫刘立远,隶属国军南苑战区新七师。
“新七师确实是清平守城部队,不战即溃,后来撤守南苑,鬼子没打多少,骚扰八路军游击队的事做了不少,咱们这儿的老百姓叫他们遭殃军,淮海战役时被聚歼丰度,师长管虎被解放军俘了。”张部长对这些朗朗上口的历史知道的很多,坐在乡间小院和我们说起几十年前的烽火硝烟,仿佛亲历。
这一点是史实,我关心的是另一个人,我问张部长:“老乡说,刘立远是新七师的一个少尉,这和我们了解的出入太大,县志和省市资料里都说,这个人隶属象山游击队,怎么……”
“这可说不好,过去那么多年了,即便一开始是新七师的少尉,后来肯定是咱们象山游击队的,游击队改编独立团后,团长就是刘立远,这个错不了。”
这个说法,虽然勉强,但说得过去。
“刘队长可是身手了得,年年进城闹,小日本子悬赏5000大洋呢,死的活的都5000——好汉!”在院子里铡草的大爷,嘴里衔着烟袋,眼睛都没瞅我们,顾自说道:“你们也心喜这个?现下时光好了,你们城里人知道帮扶我们山里人了,路铺了,车一挂一挂的进山帮我们运果子进城,那些果子,当年就是指导员他们吃饭的家伙什,自己有一顿没一顿的,还要接济咱老百姓••••••”
“大爷,您……见过他们?”我没有把握的问,面前的老汉,看不出实际的年龄,满脸沟壑般的皱褶。他的话语引起我的性趣。
大爷转回头,眯着眼瞅瞅我,脸上的皱纹波动了一下:“刘队长跟你这娃儿差不多岁数,指导员跟这妮子般水灵。”大爷瞅瞅我,又瞅瞅曲冰洁,突然腰板挺直,瞪我,“见过?他们的喜酒是我送到开平城的,金司令也在呢。”自豪溢于言表。
“什么什么?你说刘队长和指导员结婚了?”这一点出乎意料,问完,我又顿觉唐突,那样一个年代,能出得英雄,为何不能演绎战争中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