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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再碰我一下,我们马上走。”
不出所料,他们互相使了几个眼色,突然又不计较我打宝贝香火的重罪了。
蒋乐轩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只知道我跟他亲姐不一样,不仅会打他,打完还不用受罚。
被压着道歉的时候,老实了许多。
回家第一天就闹了两场,妈妈脸上满是愁容,晚上拉着我谈心:
“彤彤,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以前的事?”
“每个人都会犯错,亲人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只要互相包容、体谅,没什么坎儿过不去。”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你舅舅每年都会去给你爸扫墓道歉。”
......
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任由妈妈絮絮叨叨,观察起只有一床一桌一柜的简陋房间。
4
空气中弥漫着潮气,墙面、地板上有大片斑驳的痕迹。
显而易见,这间房平时是用来堆放杂货的。
根本不是外婆说的那样每天打扫,等着妈妈回来住。偏偏妈妈还感动得落泪,自责没能像舅舅一样在父母身边尽孝。
舅舅尽孝的这栋三层小别墅,是我爸还在世时盖的。
我家出全款,房产证上是舅舅的名字。
当初小舅妈未婚先孕,放话没有新房和彩礼就去打掉孩子。
妈妈急得团团转,哭着求爸爸帮忙,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老蒋家断子绝孙。
爸爸权当是孝敬外公外婆,捏着鼻子认了。
暖房的时候外公满脸红光地请了十桌客人,外婆慈爱地拉着妈妈的手:“放心,娘家永远有你的一间房。”
“以后我跟你爸要是不在了,你们姐弟俩就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当时我七岁,听到这话潜意识里觉得不对,争辩道:“我和爸爸才是妈妈最亲的人。”
外婆一巴掌打在我嘴上:“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她力气很大,我疼得哇哇哭起来。
爸爸第一次对外婆冷下脸,警告她不准再打骂我,说完就抱起我离开。
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追上来跟我们一起回京市的家。
从那以后,外婆看见我就没有好脸色。
起初我以为她是嫌弃我不听话,偷偷难过了好久。
后来才知道,原来暖房当天外婆想让妈妈和小姨凑钱给舅舅买辆车。
结果我那么一哭,爸爸坚决不出钱,小姨家本来就不宽裕,更不肯当冤大头。
看透后,我对外婆彻底失望,从此跟她相看两厌。
舅舅倒是没事儿人一样,每次见面都会给我买些爸妈不让吃的小零食。
哪怕他娶了个讨厌的舅妈,我依旧觉得舅舅是好舅舅。
直到我爸去世,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5
第二天五点多,外婆照例喊妈妈起床做早饭。
我没睡好本来就烦,看到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外婆,连早饭都要我妈做,你们之前是喝西北风活着的吗?”
妈妈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