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榻上面无表情的人，沈懿冷着脸：“赵安玥，你还要造多少孽？”
赵安玥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七年来，唯今日，他为烟儿直呼自己姓名两次。
何为孽？不过是将当年孩子夭折的事归咎于她身上。
“所以，你要休了我吗？”
沈懿一怔，俨然没想到她会说这话。
不等她回答，赵安玥便站起身，黯淡的目光望着他。
“也不必你休，我自请下堂。”
第五章
沈懿看着赵安玥苍白的脸，一时语凝。
他虽气她的莽撞任性，却从未想过休弃她。
可赵安玥平静的目光让他烦躁的心多了分愠怒：“此事以后再说，你自己想想吧。”
言罢，沈懿转身离去。
听着那脚步声远去，赵安玥泪意才涌上眼眶。
隐约的，两人多年的情谊似乎也消散在风雪中了。
沈母余怒未消，让赵安玥禁足思过。
直至这天，赵母来了，她脸上才有了丝笑容。
茶香浓郁，屋内的母女却已无言多时。
等丫鬟添了炭，赵母才打破这片沉寂：“你的事我已经听沈老夫人说了。”
没等赵安玥反应，她又斥责道：“你既已嫁人，就该恪守妇德，别让人觉得赵家教出个妒妇。”
这话刺的赵安玥满心苦涩。
沈家人不信她也罢，为何连自己的娘都不信？
“娘，我没有……”
“沈懿如今手握重权，赵家不求你能倾力相助，但你也要谨慎处之，别连累你父兄在朝中受难。”
赵母放下茶，起身离开。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赵安玥眼眶泛酸。
母女难得的相聚，留给她的却是难言的悲哀和无奈。
夜阑，佛堂。
沉香冉冉，青灯摇曳。
赵安玥跪在佛前，低吟着往生经。
突然，一件带着暖意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温和的嗓音让赵安玥目光微滞，却还是继续诵着经。
面对她少有的淡漠，沈懿眼底掠过丝不悦。
可看着赵安玥那瘦弱的身躯，终是抵不住心软：“我信你是无心之失，你不必过份苛责自己了。”
闻言，赵安玥心底一抽。
在沈懿眼中，她不是在替无辜的孩子祈福，而是替自己赎罪吗？
“我只问你一句……”
赵安玥站起身，微红的双眼看着他：“为何要骗我？”
沈懿蹙起眉，沉默不答。
赵安玥追问：“你早同烟儿在一起了，又何须说她是你义妹？”
这话似是挑起了沈懿的怒意，他沉下脸：“若不是顾及你的身子，我何必骗你。”
他顿了顿：“况且烟儿进门，也算是为你分忧。”
听着这席话，赵安玥只觉荒唐可笑。
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他的变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赵安玥不言，眸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悲凉。
僵凝的气氛消磨着沈懿所剩无几的耐心：“这些年你扪心自问，我可曾薄待过你，满京勋贵谁不是三妻四妾，独我守着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