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仁弘面色一沉,将荔枝随手扔在桌案上,冷冷道,“好,好,好!居然把圣人都搬出来了,真是个牙尖嘴利的老混球!到了我的地盘,你还想跟长安的亲故联系?老子连写信的机会都不给你,来人啊!立刻把这两个谋财害命的恶棍拖出去沉了大江!”
立刻有两个府兵过来,如狼似虎地要把张牧川和王绩拖走。
王绩吓得一**坐在了地上,死死地抱着旁边鞭笞僰童的小吏大腿,无论那两个府兵怎么拖拽都不肯撒手,最后竟弄得几人尽皆摔了个四脚朝天。
党仁弘立时瞪圆了眼睛,“嘿!你这老**力气还不小,那便不沉江了,直接乱刀砍死!”
话音一落,又有七八名府兵手握横刀走了过来。
张牧川见状急忙上前数步,猛地扑向党仁弘,紧紧抱着对方,“都督!都督!自己人!我有皇命在身,不可死于此处!”
党仁弘看着环抱他水桶腰的张牧川,气得笑了起来,“你这无礼的野猴子,居然还敢骗我,你什么品级,也敢说有皇命在身,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张牧川急声辩解道,“小的没有骗您!我真是接了圣人的使命,陪同缅氏前去长安进贡……”
“荒缪!”党仁弘哼了一声,“缅氏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小部族,也值得圣人亲自下命?”
张牧川扭头看了看王绩,轻叹一声,索性摊牌,“其实,陪同缅氏前去长安进贡只是明面上的幌子,实际上我真正的任务是护送公主回长安……”
“更加胡扯!”党仁弘粗暴地打断张牧川的话,右手抓起了桌上的障刀,厉声道,“先不说公主们是不是都在长安好好住着,单就你这任务就匪夷所思,堂堂公主怎可与缅氏这等小部族使团混在一起,哪个糊涂蛋出的主意?”
“是长孙无忌大人啊……”
“混账!tຊ竟敢污蔑赵国公,好大的猴胆!”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歪了歪脑袋。前阵子圣人的大舅哥似乎真给他寄来过一封书函,当时他正忙着处理公务,只是粗粗扫了一眼,确认不是什么紧要的公务后,在心里默认自己已经回了书信,便丢置在一旁,想着等过些时日出任广州都督,再认真翻阅。
现在经张牧川这么一提醒,他又将障刀放了下去,瞥了一眼张牧川腰间的牌子,啧啧叹道,“你这不良人的令牌做得倒是精致,拿去鬼市应该能换个一贯铜钱!”
张牧川苦着脸,“都督,我这腰牌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去益州查核,那边是有记录的!”
党仁弘撇了一下嘴巴,奋力将张牧川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一脚踹得老远,淡淡道,“你这令牌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已经无关紧要了。真的,我得罪了你俩,等你们完成使命,到时候在圣人面前说我几句坏话,我肯定要完,所以必须现在就砍死你!假的,你冒充使臣,欺君罔上,还害了两条人命,我也要把你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