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想到一件事，猛的眼前一亮，又把牢门拍得震天响。
“牢头！我写了本科学……呸，我写了本离经叛道的反书，告诉皇帝，我可以帮他栽赃方孝孺，让天下读书人都骂他，让皇帝落个好名声！”
“还有，我上辈子是博士后，机枪大炮都会造，那个……屠龙术我也会，我还没当过官，还没来得及贪污受贿，没体验过有权有钱的快乐呢，先别杀我……起码安排几个名妓，让我享受、享受啊！”
然而，陈牧快把肺喊破了，也没人理他。
牢头死哪去了？
就在陈牧感叹一身才华无处发挥，人生如此暗淡之际，他忽觉眼前一暗。
却是那名坐在角落处的壮汉，已经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说，你会屠龙术？”
“关你屁事！”
嗯？
壮汉明显不是好脾气，两眼一瞪，挥拳就朝陈牧脑袋上打。
而一时嘴快的陈牧，一张嘴就后悔了。
陈牧刚想找补一下，壮汉那砂钵大的拳头，已经重重打在他脑袋上。
好痛！
可……
在失去意识前，陈牧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明明是在打我的头，为什么我全身都疼？
尤其是内脏，好像全都要碎了……
这鸟人，好大的力气！
“……”
见陈牧晕了，壮汉看看自己的拳头，有点后悔。
靖难结束，但他这在军中养成的，习惯性打人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有没有能喘气的？”
随着壮汉一声暴喝，不久前，陈牧几乎把肺喊破都没叫出来的狱卒，这会儿佝偻着身子，一溜小跑的凑过来，一张老脸上，竟满是敬畏和讨好：“汉王殿下，有何……”
“嗯？”
壮汉很讨厌“汉王”这个称呼。
自从他老子对他讲过“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后，他一直以为，等这“靖难”结束，他会是太子。
没错，他就是朱棣二子，如今的汉王朱高煦。
冷眼一扫，战场上杀人无算的煞气，就吓得老狱卒心胆俱颤：“王、王爷……”
“哼！”
朱高煦指着被打晕的陈牧，扔过一块腰牌：“这小子说他写了本书，拿本王的腰牌，去镇抚司取来，我要看看。”
老狱卒重重把头一点：“遵命，小的这就去拿！”
没过多久，高举汉王腰牌，老狱卒进了北镇抚司，但他一无所获。
一个时辰后，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亲自带着一本书，踏着落日余晖，匆匆进了皇宫。
……
“不同重量物体，在同一高度落下，谁先着地……狗屁不通！”
“生男生女，由男人决定……乱放狗屁！”
“人体解剖学……邪书，这是邪书！”
啪！
皇宫大内，今年四十有二的朱棣，狠狠把一本名为《科学》的书拍在御案上：“妖言惑众，把此人打入死……”
朱棣说不下去了，因为此书作者陈牧，如今就在死牢。
二十天后，法场砍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