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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臂千人躺,还是伺候一人,这个选择,惜辞还是会选的。
时述白以扇抵自个下巴,上下打量仰眸乞求他的惜辞,笑笑说:“听你说话,有官腔,京城人士?”
惜辞如溺水抓住浮木,咳嗽着干瘪发声,“是,我、奴婢本是京城大家的家生婢子,和伺候的小姐同吃同喝,琴棋书画算账都会些,买我回去,绝不亏本!”
她这话,当然是假的。
她本是礼部尚书独女,父亲上书替打了败仗又有通敌之嫌的辛将军求情,圣上跟前颇为得宠的厉王,给父亲扣上谋逆同党的黑帽,触怒天颜,被抄家灭族。
生死存亡危难关头,贴身婢女与她互换身份,父亲学生祝词青帮她逃命,天不遂人愿,她却在逃命路上,被人牙子迷晕,卖到了千里之外的边陲。
时述白打量着哀求他的惜辞半晌,想从那双眸子中看出别的东西来,但最终却只剩下沮丧叹息。
看来,的确只有他重活了。
若是惜辞也重活一次,以她的脾性,必不会给他下跪,绝对会扑上来掐死他,先报了前世仇再说,这才会是她的作风。
时述白在这双哀求的目光中,眼底复杂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皆是调侃,嘴角微勾,与她四目相对,“小美人叫什么?”
别怕,陪我演完这场卖人戏,往后再也不会受苦了。
惜辞拽紧时述白衣袖,眼底浮现希冀光亮,一字一顿,“还请主子赐名!”
时述白目光寸寸在她脸上游走,最后仰头大笑。
“成!给钱,这人我时述白要了!”
听着这句话,惜辞紧绷了两月的惶恐情绪骤然松弛,眼底顿时昏花模糊,再也无法坚持身形一歪。
时述白眼疾手快,在她倒地瞬间,将她稳抱入怀,耳边听到她腹中饥饿声,还有她细微的三个字。
“谢谢你。”
时述白脱下熊皮大氅,将惜辞娇小的身躯包裹起来,抱进巷口外停靠的马车。
马车里,时述白用茶水打湿帕子,给惜辞细细擦脸,动作轻柔如同擦拭易碎珍宝,握住她满是不明小裂口的指,上药膏的动作越发温柔。
手指拂过惜辞苍白脸颊,时述白声音低低地,小小的天地,只余他的声音环绕。
“颜惜辞,这辈子我救了你,你真的要给我当牛作马为奴为婢了。”
他吻了下握住的手,声音很轻又说了一句。
“穗穗,对不起,那份状纸,我没替你递到圣上面前。”
前世的时述白是在多年后才认识的颜惜辞。
彼时的她是教坊司的花娘,而他则是厉王的爪牙利刃,他是她的恩客,也是她背后之人的政敌,他们最亲密,也最疏远。
最后,她孤注一掷,敲登闻鼓告厉王的御状,却没抵住那要她命的三十仗,死在了通往金銮殿的宫道上。
他拾起状纸,想要替她伸张正义,却被最信任的侍卫背后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