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快乐过一天。
这世上，除了祖父母，再也无人珍重她。
人活着，得有尊严，她颜斯凝靠医术赚钱、赚体面，她活得很光彩，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娼妓？
“你杀了我吧。”颜斯凝重复，“杀人对于你而言，家常便饭。我活着，我就不愿意跟你。”
景卫珩的眸色发紧。
他冷冷一笑，将她推开。
“不识好歹。”他看着她，“一个女人，别太高看自己。”
“是，我低贱。可低贱的人，也不愿意落成娼。”颜斯凝说，“我宁可清清白白去死。”
景卫珩顿时感觉很扫兴。
浓艳娇滴的小***，的确可爱，似一块香醇的肉，令人垂涎。
但讲起了贞洁烈女、谈起了清白，顿时变得索然无味，比馊饭还要叫人倒胃口。
景卫珩什么女人没有？
他随意释放一点善意，那些女人拼了命扑向他。
他犯得着看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竖贞洁牌坊？
“回去吧。”景卫珩道。
他先出去了。
他还没吃到，小点心变成了硬石头，多少有点令人不爽。
他的副官长送颜斯凝回家。
“去颜公馆。”颜斯凝说。
副官长白白净净的，笑呵呵：“好。我认识路。”
这位副官长叫唐白，他是景卫珩乳娘的儿子，一直跟在景卫珩身边。
景卫珩成了督军，副官长唐白就是军政府的总参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颜斯凝结识了他太太，时常出入他府邸。
唐太太对颜斯凝特别好，是颜斯凝唯一的朋友。
颜斯凝那时候还想，要是自己的药铺实在保不住，她去求唐太太。可惜，尚未来得及，她就被亲儿子气死了。
颜斯凝多看了他两眼。
副官长笑了笑：“颜小姐是哪里人？”
“就是宜城人。”颜斯凝道，又纠正他，“副官长，我是姜家的四少奶奶。”
副官长没反驳，又问她：“四少奶奶，你在广城生活过吗？”
颜斯凝微愣。
颜芝兰和景卫珩是在广城结缘的，为什么要也问她去没去过广城？
她没有去过。
祖父送回广城原籍安葬，颜斯凝一直很想去他坟头上柱香。
但她几个月前生了一场病，病得挺严重。病中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的，就没有去成。
“没有。”颜斯凝如实回答。
副官长转颐看了眼她，有点失望。
她应该不是少帅要找的那个“阿云”。
少帅自己也说不像，因为颜斯凝肤白胜雪，而少帅视力模糊时候看到的“阿云”，皮肤黝黑。
“四少奶奶，你为什么很喜欢用乌药？”副官长又问。
颜斯凝想到在牢房里，景卫珩初次见面就吻她，因为她呼吸里有乌药清香。
“乌药有很多好处。”颜斯凝道，“我没有特别喜欢，只是那天凑巧用了药粉刷牙。”
副官长不再问什么。
颜斯凝在颜公馆东南角门下了车，小跑着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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