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作为从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资深土大款，周衍最听不得的就是谁说他没钱。于是，他把兜里仅存的一百块摸出来往桌上一拍：“谁跟你说老子没钱？”
她眼皮一抬，将钱往兜里一塞，缝纫机上的校服也扯到旁边：“裤子呢？”
靠！
周衍活到十七岁，贪图他钱的女孩他不是没见过，但多少还有些贪图他的美貌，这位同学显然对他全无兴趣，只喜欢钱。
他对她的暴殄天物感到绝望，摇着头将牛仔裤丢给她。
她看见破洞上面的卡通娃娃，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整张脸顿时显得明艳动人。
周衍清清嗓子，绷着脸：“没见过喜欢小猪佩奇的男人呢？”
“第一次见。”她很诚实。
这是仗着他不欺负女人，就欺负他呢？他在缝纫机前找到一张板凳坐下来，摸了一下包，什么都没有，怪没意思的。于是，他开始给自己找乐子，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瞧。
他看了半天，发现她眼角边有一颗小泪痣，斜睨着她放在旁边的校服：“你哪个学校的？”
她显然没心情搭理他，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勉强回答：“三中的。”
“真巧，我也是。”
她这才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见过。”
他都还没去，她当然没见过。他东看看西瞧瞧，然后在校服下面找到一个校牌，上面的姑娘表情肃穆，跟家里死了人似得，他偷偷对比了一下，还是本人更好看。
“你叫李郁？”他看着校牌问道。
“恩。”她头也不抬道。
“我叫周衍，新转学来得。”
她对他从哪里来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从他的口音来看，就是华北地区过来的。
“欢迎你，”她将最后一个喜羊羊从裤子上取下来，递给他：“行了。”
他接过来，把裤腿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还不差。
“谢了。”他起身便走。
“喂，”李郁叫住他：“你看着挺能惹事的，但记住一句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能忍就忍吧。”
灯光下，她穿着碎花的长裙，整齐的刘海包裹着小小的脸蛋，神情显得冷淡又疏离，高挑的身形清瘦又平坦，只有如山丘般的小起伏，是从骨子里透着冷清的人。
这句话李凯也说过，但他说得时候，他一心只想让他赶紧滚，可她一说，跟淳淳的溪水似得，让人听不厌。
“我从小最不怕的就是事。”他嘴角扬了一下，有些嘲讽，又有些轻狂，极为挑衅。
李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想：这人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眉峰太立，看着凶，这一笑，更是显得嚣张又欠揍。
“那祝你好运。”这样的话，在她听来，就是挨打挨得太少。
他不以为然。
周衍走后，店铺里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他的背影道：“那人干什么的？”
“我新来的同学，刚巧碰见了说说话。”她拿起桌上的校服，往店铺里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