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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开飞机,第二扔炸弹,第三第四跑得快……不知道从哪里流传来的顺口溜,每天都有人数排队数,数到第十位便没了下文。这本是一个等待放学的一个无聊消遣,却倒成了我与刘国强之间的比赛。我和他都想开飞机,每天放学争抢到排队第一的位置。课本里记不住词语诗词的我,那顺口溜记的是倒背如流。
深秋的冷不是寒的打颤,冷风吹得寒毛直立,一胳膊鸡皮疙瘩。是太阳光淋在脸上又添了几分暖意,槐树叶一片片落在红砖地上,风儿吹过,自行车轮碾过。金晃晃一片一片的落叶发出吱呀沙沙声响,碎屑随风而舞。
天气越来越冷,太阳落下得越来越早。寒冬凛冽,教室里开始搭上蜂窝煤炉,每天都要有一个学生轮流换煤,以防止炉火熄了。一学期能轮到我的次数并不很多,只每一次我都只能跟到队伍最后面,远远地我就瞧见刘国强走在第一的位置,一步三回头数着顺口溜。
“梅蛋蛋娃,你排的我都数不到你了。”刘国强站在他家门口对我喊道。
临近期末的一个中午,最后一节课比以前格外漫长,漫长到老师都觉得意外,迟疑着拿出他的翻盖手机一看,才发觉已经放学十五分钟了。可全校人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不禁让老师怀疑是不是他手机出了毛病。
“停电了!”老师打开吊扇开关,看没有动静,说道:“原来是停电了,学校的电铃失了响了。”
教室外传出来校长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锣声。“放学了。放学了!”我站起来透过窗户望去,见校长站在花坛的石台上。他只穿着一件浅色毛衣,棕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一手敲锣,一边大喊。
四五支长队站在花园两侧,待到放学铃响,学校蓝色大门打开。有早早等在门口的大人来接他们的孩子回家。有的骑着二八大杠,阔绰的人家骑的是电动车,摩托。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当我向前看时却发觉在第一的位置上不是刘国强。这不禁让我感到意外。
“你滚你妈的个皮去,娃我今个必须带走!”一个女人的声音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而这个女人我只见过几次,知道他是刘国强的妈妈。
刘国强的两个胳膊被他们死死拽住。刘国强的妈妈嘴里骂着脏话,还不忘抽出一只手来打对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应该是刘国强的爸爸,不过我对于他没有多少印象。同住一个村组,我却没有与他打过照面。“你今个能叫你把娃带走才怪了去呢!”那个男人明显用力更重,双手紧紧攥着刘国强的胳膊。
“你撒不撒手?”那个男人问道。
“不撒,我今个就是要叫娃回我妈屋。”女人丝毫不畏惧,两双眼睛死死瞪着那个男人。
刘国强双脚离地,被他们推来搡去。他的眼睛只看向地面。眼泪打转在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