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黑带子绑住,看不见外面的画面,头顶上大亮的雪白吊灯却仍旧刺得我眼前发花,有种酸涩的流泪感。
不着寸缕的身体感受着身下绒布的每一寸表面,上面痒痒的绒头好像变成了无数触手,狡猾地往我身体里钻,又痛又痒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我的意识不停叫嚣着躲避,想找点什么来蔽体,可是大脑却命令自己拼命忍住了。
“陈荼小姐,明天是最后期限,你要是不把费用补上,你姐姐将无法继续得到治疗……”
“陈荼,房租都欠了两个多月了,你他妈还不给,就给我拎包滚蛋!”
“荼荼,我好痛……”
一句句话在耳旁回响,重重敲击着我的灵魂和尊严。最终,我选择松开了紧攥的双手,让自己像一只搁浅的蚌壳,无力张开内里的软肉。
今天带我接活的是我之前一直搭线的上家,临走前,她还是不放心地又多问了一句。
“陈荼,你真要做这个?”
我勉强地笑了笑,“反正都是当当模特,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话是自欺欺人的。
今天的我,甚至都不算是个人,只是一个供人画画的裸模。
男人永远是欲望动物,他们不一定是随时随地地发青,可是能够让一个女人随你搓圆揉扁,伸展蜷缩,那种被满足的掌控欲,绝对是另一种爽上天。
不能反抗,不能躲避,随他们怎么做,我只要为他们的“艺术大作”奉献自己。
即使如此,这次的酬金足足有三万块,我找不到比它来钱更快的路子了。
咔哒,半掩的门被推开了。
细微的声音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费力地竖起耳朵听着——好像是皮鞋鞋跟在地上行走的声音。
那声音沉沉却清脆,越来越近,越来越慢,直到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冷香,令我的鼻尖贪婪地耸动了两下。
看样子,怕是买下我的客人了。
借着黑布与鼻梁间的一点点缝隙,我勉强能够看到一双笔直的长腿,包裹在铅灰色的西裤里紧实而不突兀。可以想见这两条腿是多么结实有力。
良久,客人没有动,在我疑惑之时,冰凉的指尖落在了我的脸上。那一点点痒意,在我的双颊上轻轻跳跃了两下,随后,他拉下了我眼前的黑布。
眼睛刺痛的眯起,在昼如白日的灯光中,我模模糊糊地张开了眼睛。一点点缝隙,一点点描摹,直到完全露出那张清风朗月的面容。
微微抿起的薄唇,笔挺的鼻梁,一双比普通人更加深邃的眼窝,嵌着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令他看上去英挺极了。
然而如此极品的男人,偏偏变成了一只有毒的蜜蜂,在我大脑里扎了个透穿,又痛又麻。身体里的毒素立刻发作,让我的双手不停发抖,脸上发乌,青筋在脖子上暴起。
男人冷哼一声,一下子嵌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看他,“真是你啊——陈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