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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在头上而岸在脚下,这情形就像是走入了海底公园,在隧道里隔着玻璃观看海中生物在头上游来游去一般。只是眼前这潭黑水悬在头上,中间并没有任何物质阻隔,而且这水位还在慢慢下降,估计最多再有半个小时,便会将整个石窟淹没了。
马小小想起最先在甬道内看到的水波状蓝色荧光,猜想定是这怪异水潭所折射出来的。只是为什么那会儿是有光的,而此刻却成了漆黑一片?思想还未定,果然头上水潭里,隐隐约约又发出了蓝色的荧光,继而慢慢扩大,冷蓝色光晕闪闪烁烁,水潭的水也变得透明起来,如同仰望星河。
马小小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慢慢游过,圆圆的一团,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像一只没有头和四肢的大海龟,那光源正是这东西发出来的。而在那潭水的下方,有一个人正在极力往下拼命的游动,就像是落入海中的人,想要努力浮出水面一样,只是这情形是颠倒过来的。而那个人,正是孙襄。
马小小大惊失色,跃起身来想要将孙襄拉下来。那水中巨物似乎也发现了她们,掉了个头朝孙襄游来。马小小急得满身大汗,水中的孙襄更是着急,她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东西已经够上了她的脚,更加慌乱,嘴巴一张,吐出一串气泡,灌下了一大口水。马小小大骇,连忙叫道:“襄儿,别慌,别怕!不要张嘴!再坚持一下!”
也不知孙襄有没有听见,马小小见她神智已近昏迷,身体慢慢地向水底沉去,自己却只有空自着急的份儿,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口中只叫着:“襄儿,襄儿,小小姐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她暂时够不着孙襄,却能以腾蛟剑去刺击那水中巨物,使它不得靠近孙襄。同时暗中又给自己打气:“不能慌,千万不能慌。一定有办法的。”心里将这水悬头顶的情况细想了一下,脑中一闪,脱口说道:“天河倒悬!”一瞬间,《天罡降龙令》中关于这“天河倒悬”的记载悉数涌上心头:“风火难辨,乾坤倒转,阴阳易位,天河倒悬……此地罡风代替冥火,不正是‘阴阳易位,风火难辨’么!”
念及此处,马小小瞅准时机,跃起猛力一击,刺中那巨物身躯,那巨物负痛,转身游了开去。趁此机会,马小小收回腾蛟剑,双手捏起大慈擒龙印,大声念道:“吾为天地除万殃,化身人间弑鬼王。罡风泄地日收光,冥火燎天灼镬汤,动雷紫电云催藏,崩山裂石断野旷,冰封万里御天章。急急如律令!”
一个“令”字刚出口,霎时间,但觉整个石窟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倒悬的“天河”如倾泻的瀑布,哗啦啦倒灌下来,那水中巨物也在一瞬间消失了踪影。马小小看到随着流水跌落下来的孙襄,顶着倾盆大水,跌跌撞撞抢过去,一把将其抱住,躬身护着她。直等了约一分钟的时间,“天河”的水倾尽,可奇怪的是,地上并无积水,仿佛那些水一落地便蒸发了。马小小来不及细想,石窟依然震动不止,她抱起孙襄发足往来路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