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第二日一早谢十州才醒来,听伺候的丫鬟说,谢九州在他房里照顾了一整晚。
两兄弟并排走出房间,谢九州大概是没休息好,眼底又淡淡的青影,不知道和谢十州说了些什么,谢十州面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荣华和柳叶白正在吃早饭,见到这一幕,荣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和柳叶白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十州一声不响地走到荣华面前,突然砰一声跪倒在地,荣华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要去扶他。
“谢十州,你这是做什么?”
谢十州别开视线,固执着不肯起身,任凭荣华怎么拉都拉不动,谢九州突然在身后冷嗤一声。
“别管他,他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谢九州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心情来。
荣华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视线不由自主地转过去与柳叶白交汇,看来他们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应验了,谢九州久经沙场,谢十州这么点小伎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马上便被拆穿了。
只是...荣华又看了一眼谢九州,他薄唇紧抿着,神情中比往日多了几分凉薄,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荣华就是觉得此刻他正在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师傅,对不起,我来跟您道歉。”
谢十州终于开口,声音闷闷地,头低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荣华和柳叶白对此事都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也是知道谢十州为何而道歉,饶是如此,荣华还是轻咳一声,装腔作势地问道:“你说你错了,那你何错之有?”
“我....”谢十州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我不该因为嫉妒哥哥与你走的太近,故意伤害自己,造成我是被人偷袭的假象来换取你的同情。”
柳叶白登时在身后冷嗤了一声,荣华马上回头怒瞪了他一眼,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过来添乱,真嫌他不够麻烦是不是!
默了半晌,荣华看向谢九州,有些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九州没有立刻回答,淡淡地睨了谢十州一眼,还是用他一贯平稳的语调开口:“从见到他受伤的那一刻起。”
闻言,荣华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可怕,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怕!
就连他和柳叶白,都是在见到谢十州伤口又做了简单的观察之后才发现的不对劲。
而这个男人,竟然一眼就辨别出了谢十州的伪装,荣华不敢想象,这个男人的实力究竟变态到何种地步。
而更令荣华心中为之一颤的是,谢九州分明已经知晓了一切,却还是选择了给晕倒的弟弟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
对他们什么都没说,而是在谢十州醒来过后一番谈话,要他亲自把整件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谢十州,你可知,你昨日此举,若是在军营中,该如何论处?”
谢九州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染上了几分睥睨天下的威严。
谢十州皱了皱眉,他虽然不是像谢九州那样常年混迹在军营中,但出身在这样的家世,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规矩条例早就一清二楚。
“动摇军心,该当斩立决。”谢十州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荣华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向谢九州。
谢十州有错在先不假,她也不否认谢十州这样公私赏罚分明是正确的决定,只是,谢十州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弟,看谢九州的架势,他是当真要给谢十州一个惩罚不成?
“知道就好。”谢九州顿了顿,语气中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此事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你,只是这里毕竟不是军中,我便轻饶你一回,定安之行便算了吧,你且先回京都去,好好闭门静思己过,待我归来,再好好与你算账。”
“不!我不同意!”谢十州猛地抬起头来,方才一直处于平静的他此刻却突然激动起来:“哥哥...."
“怎么?”谢九州凌厉的剑眉一竖,打断了他的话。
“你犯下如此糊涂的罪过,现在还要接着忤逆我不成?”
荣华看了看谢九州,又看了看谢十州,再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看戏看了这么久,她多少也看出了些谢九州的良苦用心来。
谢九州此事是刻意小题大做的,按照常理来说,此事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错,他却反应如此之大,恐怕只是为了赶谢十州回京都去。
谢九州知道自己弟弟心里对她这种异样的情愫,而这一路走来,看到她与谢九州之间的种种,难免又升出些别的什么伤神来,借此机会赶他回京,目前看来倒是最好的选择。
荣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针锋相对的兄弟俩,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一个不理解对方的苦衷,而另一个,却是不善表达,把心事都藏起来,一直在默默付出。
旨在心怀天下普度众生的容大小姐决定,还是由她出面,来解决这件事吧。
说做就做,荣华随手抛掉咬了一半的馒头,一把抓住谢十州的手往门外走。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荣华拉住谢十州一路走了很远,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才停住脚步。
回过头,却见到谢十州呆呆地望着两人手指扣住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荣华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果然,谢十州立刻回过神来,神情中带上了一丝窘迫:“师傅..."
荣华淡淡地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十州,我自认为上次跟你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且不说我命定的桃花劫是你哥哥,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就算是你哥哥,我也从未生过一丝男女之情,你可明白?”
谢十州的身子震了震,半晌,在荣华紧逼的视线下,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荣华松了口气,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干嘛?我们以后还是好师徒,你现在还小,以后也一定会遇到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