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第二天出早操的时候,齐河在人群中没有找到韩北令的身影。
吃早饭的时候在食堂也没有见到。
休息时间,人群三三俩俩的聚集在一处,齐河独自绕遍了整个操场,甚至每个厕所隔间都探头望了一眼。
最后他在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黑色小辫儿。
“韩北令呢?”齐河劈头盖脸的问黑人小哥。
黑人小哥正在和一群人用英语聊天,伴随着手舞足蹈的比划,齐河从身后凸凹的发问让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问的人是自己。
直到齐河用力扯了扯他的胳膊。
“小齐河。”黑人小哥挑起了眉毛,他的朋友们停止了说话,好奇的看着齐河,“你在这儿干嘛?”
“额……你知道韩北令去哪儿了吗?我好像没看到他。”
本来想说[一整天都没找到他],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
“你要看他做什么?”黑人小哥不止不回答他,还嬉皮笑脸的反问,“他好看?”
对于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齐河瞠目结舌。
“是要看他还是特意找他?”黑人小哥小小的奸计得逞,看到齐河呆若木鸡的模样,得寸进尺。
“……”齐河说,“……当我没问过,我走了。”
“诶诶诶,逗你玩儿呢!”眼看齐河当真要急了眼,黑人小哥赶紧正了脸色,“你的好看的韩北令今天明天三天四天五天都要在禁闭室度过了。”
他估计一时没找到[后天][大后天]之类的常用词语,用了很外国人的表达方式,但齐河还是听懂了。
“关禁闭?一周?为什么?”齐河问。
黑人小哥耸耸肩做了个古怪的无奈动作,双手摊开,“打架呗……说是被狱警逮个正着。”
齐河只觉得心口一动,紧跟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问关禁闭还是打架?关禁闭是今天早上,打架是昨天夜里。”黑人小哥摸着下巴回忆,“傍晚左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不在。”
齐河觉得手脚有些发凉。
“其实还蛮奇怪的,他很少一个人到处跑,”黑人小哥没注意到他的样子,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昨天我们吃过晚饭在打球,你们牢房的那个谁——我不知道名字——跑过来跟他说了一句什么,他一言不发就跑了,我们喊都没喊住……诶小齐河你去哪儿?!”
齐河没听到。
齐河已经跑远了。
穿过整个操场跑到角门,角门惯常锁着,一位面生的狱警站得笔直。
齐河扑在了角门的铁丝网门上,狱警瞟了他一眼。
“我要出去。我有急事。”齐河急冲冲的冲他嚷嚷。
“生病打报告去医务室。”狱警不苟言笑的看着他,连一丝开锁的意思都没有,“其他任何情况不能放犯人出来。”
齐河急的不知道怎么说好,眼珠转了转,在狱警的军衔上瞄了一眼,计上心头。
“我要见洛凉夜。洛警官。”齐河说,一脸正义凛然,“我听说有犯人准备逃狱,我知情,我要亲自向他秘密汇报。”
几乎他话音刚落,狱警就拿起呼叫警员协助的对讲机。
操场上的人只看见角门的看守警员叫来一队警员,其中两人押送着齐河向一条侧路走去,剩下的人分列在了操场边。
“那小子又犯错了?”黑人小哥手搭凉棚眺望着齐河,忍不住嘟囔,“也是个事不找人人找事的主儿……”
门在身后关上,发出砰的声响。
齐河背对门站着,看着眼前的洛凉夜从巨大的办公桌上抬起头。
可能因为办公室是他相对放松的地方,洛凉夜破天荒的没带警帽,警服领口的扣子敞开,鼻子上夹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炯炯的目光透过镜片反光直视着他。
目光里不带任何情绪。
“听说你有逃狱的线索要汇报?”看了一会儿齐河,洛凉夜低下头继续看桌面文件,目光从左到右移动着,看起来并不像那些警员般如临大敌,“希望听来不是什么拿掏耳勺挖地洞之类的……”
“那是我骗人的。”齐河想也不想的说,“没听说有谁要逃狱;再说了,就算有,我也不会来汇报啊……”
文件被啪的一声合上了。
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响声有些刺耳,听得出很是用力。
洛凉夜把合起的文件扔到一旁,把脚搭在了桌上,双手抱头,翘起椅子专心致志的盯着齐河。
很慢很慢的说道:
“我最近很忙,非常忙,所以你最好尽量不要在这种时候招惹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起码,生不如死。”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以为我们被迫一起参加了一个什么模拟亲情的活动,你就真拿我当好说话的大哥哥。谎报险情,增加狱警的工作量,光这一条,就足够让我把你扔进禁闭室里了。”
齐河有些萎缩,但仍尽力毫不退却的直视着洛凉夜冰冷的目光。
“我就是来谈禁闭的事。”齐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再说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你们关错人了,该关禁闭的不是韩北令,是我。”
洛凉夜挑起眉毛,“那好,看来我们在你已知的犯了的错的基础上还要罪加一等?”
齐河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的把那一天在杂物间里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说到其他人都去医务室,只有两个人做打扫;说到杂物间里被大黄强吻;说到狱警就在门外可是他的求救无人应答;说到小五的到来和被狱警赶走,说到后来备受屈辱的行为……
洛凉夜一言不发的听着,并没有打断他,而且视线也从他身上移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没了那凌厉目光的注视,齐河觉得轻松了很多,叙述的也越来越流畅。
“……小五当时被在门外的狱警赶走了,但他去操场上找了韩北令,韩北令是去救我的,在救我的途中和大黄他们发生了冲突,并不是刻意打架。”
齐河终于说完了,期待的看着洛凉夜。
虽然在结尾的部分稍稍在事实基础上做了一些微调,但只要证明韩北令不是刻意打架,应该就可以把他的禁闭取消掉,齐河动着小心思这么想着。
“原来是这样。”洛凉夜收回了目光,放下腿,双臂撑在办公桌上,用手背托着下巴,探究的看着齐河。
齐河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所以韩北令的禁闭……”
“但,是,”洛凉夜一字一顿的打断了他,从桌边一摞文件中抽出一份文件夹,冲着齐河晃了晃,“你的描述和狱警写的报告天壤之别,请问我该相信我同事的职业道德还是犯人的口头供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