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颀长的身姿被手工西装包裹,男子英俊的侧颜正缓缓从二楼走下。
楼梯是全玻璃的,折射着头顶的水晶灯,仿佛在男子脚下缀了一层星光。
似是察觉到视线,男子扭头看来。
林心月心尖一跳,下意识横跨一步躲在了梁柱后。
“顾总,怎么了?”
邢岩正报告着这月的销售数据,见顾衍之突然扭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禁狐疑问。
顾衍之盯了眼空荡荡的大门,眸子微眯,半响,重新扭头,“继续。”
邢岩重新开始汇报,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
林心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只是她太惊讶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画廊看到顾衍之,可他不是应该在顾氏吗?怎么会在这里?
“大嫂,你站在这里想什么?”
顾桀然狐疑的嗓音突兀传来。
林心月猝然抬眸,又是一愣,“桀然?”
顾桀然打量着林心月一身得体的OL装,愈发困惑了,“大嫂,你是来这看画么?可,为什么穿这么正式?”
林心月有些尴尬,“我是来面试的。”
“面试?”顾桀然讶,“可妈不是让你不要工作么?”
林心月眼帘微垂,“我和衍之已经离婚了。”
顾桀然眸子瞠了一下,很快蹙眉,“是因为前两天李总的事么?大嫂,我觉得大哥应该只是吓吓你。”
“与那件事无关。”林心月突然笑了笑,“只是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守着一段无爱的婚姻,我还年轻,应该努力工作,然后找个疼爱自己的男人。”
顾桀然看着她的笑,眸光定了定,半响,也笑了,“大嫂能这么想就好。”
林心月无奈,“桀然,我已经不是你大嫂了。”
“抱歉,叫习惯了。”顾桀然勾唇,“那就心月。”
“对了,你刚说你来面试?”
“嗯。”
“面试什么,画师么?”
“……”林心月面色微涨,“不是,是前台。”
顾桀然眨了眨眼,“可我听爷爷说,你也是学画画的?”
林心月窘迫,“可我画的不好,而我特别喜欢?unyata,所以就来面试了。”
顾桀然眸子眯了眯,“如果你愿意,可以当我的助理。”
林心月有些不解,“助理?”
顾桀然指了指墙头的一幅画,“我下个月要办画展,正好助理有事辞职了,需要找一名新的助理。”
林心月瞠眸。
墙上,是笔名为“夜”的画作。
“夜”是国内最新崛起的抽象派画家,她曾经看过“夜”的画展,很震撼,那种视觉的冲击力,让人印象深刻。
而顾桀然竟然就是“夜”?
林心月震惊,好半响都回不了神。
顾桀然无奈地笑笑,“我看上去,很不像一个画家?”
林心月赶忙摇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
顾桀然唇角轻勾,那种不羁的笑容是令人舒心的,“怎么样,要做我的助理吗?当然因为最近要办展,所以辛苦是肯定的,很有可能需要连着熬夜,这点先和你说清楚。”
其实,林心月不怕辛苦,她只是觉得,自己刚和顾衍之离了婚,又成了顾桀然的助理,有些不妥。
顾桀然似乎也了然,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或者你真的想面试前台,我可以和这里的经理打声招呼,直接录用你。”
“不用了,我走面试流程就好。”林心月赶忙摆手。
顾桀然笑了笑,“那随你吧。”
而与此同时。
画廊外。
邢岩将车倒出,正要打转方向盘往出口开,眸光在掠到画廊右侧的墙角时,却是一愣。
“咦,那不是少夫人么和桀少么。”
顾衍之微蹙的眸光从pad抬起,视线定格,透过落地的玻璃墙,果然看到了林心月和顾桀然。
两人面对面站着,脸上都带着笑,林心月的面上甚至带着几分羞赧,双颊微微泛着红。
顾衍之的眸光沉了一下。
邢岩赶忙道,“顾总,少夫人和桀少应该只是恰好遇到说两句话……”
“她从来不是少夫人。”顾衍之冷冷截断他的话。
邢岩噤声。
这时邢岩的手机响了,是CA的李总打来的,邢岩立即摁下接听键,“喂,李总。”
“刑特助,顾氏为什么把合作终止了?续约合同我不是已经签了吗?”李总微急着嗓音,问。
邢岩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顾衍之冷沉的面色,道,“李总,我以为你知道原因,顾总不喜欢和公私不分的人合作,所以……”
话未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李总懂了,也更憋屈了,“是因为林小姐的事么?可我当时以为顾总是要我好好办办这个女人,但后来桀少来了,我什么都没做,我顶多就是摸了她几下。”
“刑特助,你好好和顾总说说,我之前和金达的人谈,也就是随便喝喝酒,我根本没想把单子交给他们做的,顾氏才是我的首选,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
车厢里很安静,李总一声声的哀求身也清晰地透过扩音筒传到了顾衍之的耳朵里。
他眸子中的冷意更甚了。
而车外后视镜中,画廊的影子越来越小,但立在玻璃墙边的两道小点,却似在顾衍之的眼眸里无限放大。
她对着顾桀然的巧笑嫣然。
她突然说要离婚。
顾桀然救了她。
原来如此。
顾衍之突然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讽刺讥嘲。
邢岩和李总的通话还没断,李总依旧在苦苦哀求着续约的事,邢岩把询问的目光递向顾衍之。
顾衍之神色冷漠,一字未说。
但邢岩秒懂,对着手机道,“抱歉李总,顾总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
另一头。
林心月面试很顺利。
有时候长相也是种优势。
虽然她没有前台的经验,但她是美术专业毕业的,在面对客户上,这就是优势,而且林心月长得清丽干净,不像有些来面试的,打扮得花枝招展,颇为艳俗。
试用期一个月,转正后月薪六千。
林薇薇觉得,对于自己才毕业半年而言,这个薪水已经很满足她的预期了。
很快,三日后,到了顾老爷的寿宴。
顾家如今是帝都最大的家族,因此顾老爷的寿宴,但凡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林心月走进酒店,宴会厅内早已宾客云集,而随着她的走入,周围原本寒暄的众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并且,以一种极其诡谲的眼神,打量着林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