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薛霁匆匆赶回薛家,倒车进入车库的时候,他发现车库中停了一辆白色奥迪——那是薛镇涛退休后常用的车。
他爸妈果然回来了,不知道安然在面对他们时是否会紧张,一想到那个女人摘下冷静的面具而变得不知所措的样子,薛霁就忍不住想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越来越容易被她所牵动了,这个认知让他略有些不爽。
停好车后,他将车钥匙交给了白叔,然后扯了扯颈间的领带,面色如常地走进了玄关中。
在玄关前就听到了饭厅内传来的谈话声,薛霁凝神听了一会儿,感觉讲话的人似乎一直都是他母亲,不禁皱了皱眉。他立刻换上室内拖鞋,并将脱下的西装外套交给了李嫂,问道:“他们现在正在饭厅中吃饭吗?”
李嫂接过那件黑色西装,仔细折叠后放入怀中,点头回道:“是的,夫人说不用等少爷你回来了,他们以为你还会像平常一样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她的解释令薛霁凝重的心情有了些许好转,他继续问:“今晚吃什么?”
“夫人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特产。”
他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最介意的事,“安然好些了吗?”
李嫂立刻笑靥如花:“好多了,不过今明两天,少奶奶都会待在家里,她说电视台批了她两天假。”
“嗯。”他神色不明地“嗯”了一声。
走进饭厅,坐在上席的薛镇涛立即就注意到了他。一向气势威严的中年男人难得冲他点点头,以平淡的语气问道:“回来啦?”
饭桌上的两个女人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明惠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着挽住了他的臂膀,“阿霁,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好吗?妈妈给你买了礼物,待会儿吃过饭再给你看看。”她边说边将薛霁带到了餐桌旁。
薛霁搂着她的腰,并帮她重新拉开了椅子,看着她坐下来之后,他才淡定地绕到安然身边,并在她右手边的位置坐下,动作优雅地系上了餐巾。
安然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紧张的情绪似乎有所缓解,但他漠视的态度,却又令她变得更加焦躁。本来她就不擅长应付长辈,更何况薛霁的父母都是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坐在他们面前吃饭,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正在进行着重要的采访,稍微出现点差错都不行。
她现在只想马上吃饱,然后离开这个让她如坐针毡的饭厅。
“安然,你怎么不多吃一些?病刚好更要多吃,来,我给你夹菜。”明惠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给她夹了一块肉。
看着碗中堆积如小山的饭菜,安然拿着筷子的手突然顿住,她僵硬地笑了笑,伸出筷子慢吞吞地吃着。再鲜美的肉,此刻含在嘴里,都味同嚼蜡。
吃了半碗饭,肚子已经有些撑了,安然没什么胃口,她想放下碗筷,却又担心两老会给她脸色。焦虑间,坐在她身旁的薛霁开口吩咐李嫂:“李嫂,给她端一碗汤,病了还是少吃些肉比较好。妈,你别什么都夹给她吃,她自己有手有脚,想吃自然会动手。”
“胡说什么呢!”明惠不赞同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安然太瘦了,就该多吃些肉,你是她丈夫,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她?”
安然顺着薛霁的话连忙回道:“不用了,妈,薛霁说得对,我感冒刚好,不易多吃肉。我今天也没什么胃口,对不起,爸、妈,不能好好陪你们吃顿饭。”
薛镇涛语气严厉:“都是一家人,道什么歉,薛霁,你是怎么教你妻子的?”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安然低下头,心脏跳得“扑通”飞快,她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压根儿不敢抬头直视坐在上席的中年男人。
就在这时,薛霁站起身,顺带拉起了局促不安的妻子,宽大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他向他的父母低声道歉,“是我教导得不够好,我们都有错。爸、妈,我们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他牵着安然离开了饭厅。
明惠放下筷子,埋怨似地瞪视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看把孩子都吓着了。”
薛镇涛继续夹菜吃饭,“薛家的媳妇只有这么点能耐可不行,这是薛霁的事,你也别多管了。”
“你……”她被他气得吃不下饭。
转身看了看走上二楼的两人,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之色。
她知道薛霁打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门婚事,表面上两人看着门当户对,其实谁都知道薛家被成家占了便宜,成国安的“女儿”,是他不知从哪里找回来的私生女。可即便是这样,为了公司的未来着想,薛霁还是闷声不吭地接纳了这桩婚姻。她很心疼自己的儿子,也曾想劝他多为自己考虑,毕竟是终身大事,整天对着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再好的脾气也会被磨坏。只是这一次从国外散心回来,她竟发现,薛霁并非十分反感他的新婚妻子,否则,他刚才就不会替她解围了。
这意味着什么?
儿子看开了?还是说,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明惠收回了复杂的视线,娴静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
上了二楼大厅,薛霁终于放开了安然的手。
“真的吃饱了?”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安然迟疑地点了点头,“吃饱了。”
“胃口不好?”
“有一点。”
薛霁十分自然地走入他们的卧室,并从床头柜上拿起了医生开的药。
“吃药。”他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对方。
安然稍微一愣,随后听话地拿着药去客厅倒了杯水,送着水咽下了苦涩的药片。
等她吃完后,薛霁突然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身,低语:“你的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猛地一惊,想要抓住他那只钻进自己衣服内使坏的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她对他的索取略有不满,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伸手按住他的大掌,安然平静地说道:“我听陈婶说,我妈被送去了市内最好的疗养院。”
薛霁并不否认,他一边细碎地吻着她的后颈,一边张开双唇和她对话:“不错,是我安排的,这下你大可以放心了吧?我说过,从此以后不要再提高利贷的事。”
“我没提……唔!”安然忍不住闷哼了一下,双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恳求似的地问他:“我们不能回房吗?”
“我们?”听到“我们”这两个字,薛霁莫名地变得更加兴奋了,他暧昧笑道:“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他便弯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两三步走进了房中。
伴随着一阵关门声响,安然被轻轻放到了大床上,她还想以薛霁父母都在楼下的理由拒绝男人的求欢,却被他断然否决了。
“已经来不及了。”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又是一个漫长而无边际的夜晚。
朦胧中醒来,窗外天色未亮,安然感觉自己的背部正贴在一具火热的身躯中,她试图挣开男人双臂的钳制,但只是稍微动了动,那双手就将她收得更紧了。
她盯着黑暗中的床头柜,脑中逐渐回想起了昨晚的情事。
比起之前的粗暴,她能感受得到,薛霁变温柔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渐渐加重,很快地,她又陷入了梦乡中。
第二天,她被喧闹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薛霁仍未离开,这个认知让她蓦地紧张起来,她挣了挣,终于掰开了男人又重又沉的右手。
下床穿好衣服,正要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你要去哪儿?”
安然的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她并拢双腿,全身紧绷地背对着薛霁,过了半晌,她才艰难地开口:“去刷牙洗脸。”
后面没有了声音。
安然心想,他大概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于是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主卧。
大床上,餍足的男人伸出肌理分明的手臂,揉了揉一头黑发。当安然小心翼翼地“逃走”后,他的唇边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他们昨晚同床共枕了!
安然现在才迟钝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她用力地搓了把脸,并不敢相信地掐了一下脸上的肉。清晰的痛感告诉她,自己不是在做梦,薛霁昨天晚上做完后,并没有离开主卧,他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是他睡得太沉了吗?
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等她洗漱完毕走出客厅时,她看见白叔正搬着薛霁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