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盏被狠狠掷在地上,公主咬牙切齿地厉声喝道:“狗奴才,你说王将那贱奴的尸身带去上朝了?”
巫医觑着眼,颤声回答:“是……王,日夜都不曾远离那具焦尸。”
巫医忍着将最后一句话吞了回去,王甚至于夜间抱着那具焦尸卧眠,彻夜不放。
可恶!
三日了,她醒来三日,王连一句慰问也没有。
连死了都不给人清净,她想不明白,王究竟看中了那个贱奴什么。
松了紧捏的掌,稍平复了心绪,公主方问:“本宫要你给那贱奴下的死咒,你可有照做?”
巫医这才道:“回公主,臣下已按公主吩咐做了,那妖女,定然已是彻底消失于人世,再不会威胁公主了的……”
话音未落,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吓得巫医与公主纷纷打了个冷颤。
“王……”公主才刚开口,便已被蒙崆掐住脖颈,夺了呼吸。
巫医当机立断就要逃走,却被蒙崆一脚踢去,踉跄着倒在了地上,胸口被重重踩住。
蒙崆怒吼:“说,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死咒,哪怕他还能入黄泉,也找不到她了。
茫茫宇宙,即便上天入地,他也……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的阿时,到底,又能去哪儿?
公主勉力挣扎着,被蒙崆狠狠摔在了地上,“王忘了,她企图取王性命,是妾为王挡了一剑,那个北国贱奴,是罪该万死啊!”
瞳孔骤缩,蒙崆渐渐失了力气。
公主将衣襟扯开,胸口前面一道狰狞伤疤横亘,“王,你心疼心疼妾啊。”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何就是换不来一眼温柔?
蒙崆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利用公主来找寻阿时,他有愧于她。
“对不住。”
蒙崆放开钳制,巫医得了自由,连忙就要走,却被蒙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转了头。
巫医目光开始涣散,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没了气息。
“伤她性命,你该死!”
他征伐天下,寻遍了世间角落,才终于等到她出现,可世人,却时刻想要分离他们二人。
他们明明彼此爱慕,明明不曾犯错,可为何始终逃不开别离?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还是逃不开。
她的族人,他的臣民。
殿外清风吹过,激得廊檐悬挂的宫铃叮当作响,像极了佛祖传唱的梵音,婉转清脆,却将生世轮回诉尽。
转山转水转佛塔,相遇相知不相识。
他忍了忘川苦痛,在心骨刻下她名姓,只为记得她的一切,这一次,如何再能不相识?
蒙崆突然空茫望着远处,口中呢喃:“阿时,你的族人……”
说着,他提脚飞速离开,仿佛间,好似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回到他的身边,柔柔地唤他一声“阿崆”。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
这是宿命,他逃不开,也不想逃。
公主瘫倒在地,望着空寂的殿宇,猛地大力嘶吼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