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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吞吞地拉开了门,其实在打开房门之前,她心里早有准备,但当她真的面对空荡荡的客厅时,周若安却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的落寞。
“就这么走了?”一句轻飘飘地嗤笑漂浮在空气中,周若安呢喃着,脸上的恍惚却和嘴上的鄙夷截然相反。
失落一点一点漫上心头,周若安望着防盗门的方向,居然回想起了男人方才的戏谑。
“怎么可能!”她急忙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陆博书晃出自己的脑海。
她才不可能接纳那个男人!
那串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时,周若安险些没有察觉。
她注意到有一道很浅的影子倒映在她的腿边,才回过头去看,没有光线的客厅里,模糊了男孩的脸庞,他身上周成浩的睡衣让周若安差一点没有分清楚面前是哪个孩子。
但他不是周成轩。
成轩固然成熟,但他脸上不会有落寞神色。
“你……”陆明煜背着手,身后,几根手指头纠缠在了一起,一如他在心底纠结着的对女人的称呼:“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
陆明煜的声音很低,倘若周若安没有集中注意力,大抵会错过男孩的问句。
一阵酸涩在心头弥漫,周若安蹲下了身子,好让自己的高度和男孩平齐,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把男孩抱进怀里,见陆明煜虽然身体僵硬但是没有抵触,她才松下了一直高悬在心底的一口气。
她不熟悉这个孩子。
可她最挂念这个孩子。
“是妈妈错了。”她把脑袋埋在陆明煜的肩窝,紧紧地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当初……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她不愿隐瞒孩子什么。
她和陆博书的每一个孩子都很聪明,与其隐瞒说些所谓善意的谎言,不如将真相诚实告知。
在她的倾诉中,一双稚嫩的手臂也慢慢反搂住了她。
陆明煜的确是很聪明的。
在知晓事实之前,他对母亲的确有着一些怨念,可今日之后,听着周若安的坦承相待,他对周若安,只剩下无穷的眷念和依赖。
他能感受得到周若安对自己的看重。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周若安脸颊上,随即男孩羞涩地扭过了头。眼里泛起泪光,周若安一把抱起男孩,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今天和妈妈睡好不好?”虽是询问,可周若安已经抱着陆明煜走进了卧室。
“可是他们……”陆明煜对两个弟妹也很有好感,他在陆家长大,自然比其他同龄人更为通晓人情世故。
“没事。”拍了拍陆明煜的背,周若安把孩子放在床上:“弟弟妹妹不会介意的。”
她的孩子,每一个都懂事得让人心疼。
在她抱着陆明煜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另外两个房间的房门被轻轻卡上的声音。
陆明煜咬着下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床上每一处都是周若安身上的味道,陆明煜明明是第一次嗅到这个香氛,然而这种气味,却比他以往闻到的任何一个味道都要让他沉迷。
周若安把孩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陆明煜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像起初还未出生的姿态,完全信赖地依偎着他的母亲。
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暖。
次日,阳光洒进窗内。
周若安翻了个身,眼睛还未睁开,脑海里却牢牢记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可当她把手往旁边摸去时,却只摸到一手空荡……
陆明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