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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开去办差了,有个案子要处理。
靳恒远跨进副驾驶室,避重就轻。
对了,你在这边熟,帮我找处干净一点的房子,不用太好,月租两千左右,就这附近。
干嘛呢?你在郊区不是有别墅吗?
有用。
神神秘秘,玩什么?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连你家老爷子也管不住你。中午去聚德轩吧?郑家那位有个案子想求你帮忙,就当你帮我好不好?人找不着你,天天逮我。
别,昧良心的钱,我不挣。
靳恒远淡淡闭眼。
哎,你干嘛老和钱过不去。再说了,就算你不肯出面,让长宁接手也行啊……别因为郑家和你老头子关系好,你就不肯搭手了。和你老头子闹得那么僵,你觉得有意思吗?家里那么大产业,难道真想白白便宜别人?
江韬,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开车送我回上海,我得去拿点东西,下午还要回这边处理事。
小气鬼,不给面子,就知道差遣我,我记住你了。
那人恨恨了一句。
靳恒远笑,看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脑子里全是那道清秀的身影。
另一边,苏锦到医院的时候,韩彤依然在絮絮叨叨的劝说着。
你可不能因为你妈,委屈自己。婚姻可不是儿戏,你以前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别再嫁个不衬心的男人,让自己遭罪后半辈子。
她答应是答应了,但只是用来应付她的。
韩彤说的道理,她都懂。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是过家家,今天结了,明天离,那是对婚姻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她也很想很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小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今天,她却匆匆忙忙将自己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这样做,是不好,哪怕是为了安养母的心。
但现在,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锦挂了电话,一道俊拔的身影闪进了她的视线,是大哥苏暮白。
她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他脸上盯视了一眼。
四年没见,他少了一些年轻人的青涩,多了几分成功男人的成熟稳重,一身浅灰的西服,裁剪合适,将他的儒雅彰显了出来。
苏锦!
苏暮白叫。
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站定,一脸平静的打招呼。
少女最纯真的初恋情怀,她献给了他,可她的爱情却在最美好的岁月里,尽数凋零了。
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最多一个月!
苏暮白皱了一下眉:情况这么糟了吗?要不要转院去上海看看?那边有最好的肿瘤医师。我认得几个专家,要不再去会诊一下吧!
不用。发现已经晚期。去哪里都一样,我妈不想去。我想顺她心!
大哥,我要上去看妈妈了。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妈不想见你。
转身,她不愿再多留,想逃,手却被抓住。
锦,你这是在躲我?
一个锦字,让她心痛如绞。
那是他对他的昵称。
没有!
她挣脱,不敢正视。
锦,我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的……
下次吧,我不想谈。
她甩开他,跨步离开,他追了几步,终没有追。
此后很多年,苏暮白都时常想起这一天。
如果那天他追上去,他为了苏锦精心布局多年的计划,就不会功亏一篑,也不会就此失去他最心爱的女人。
至于苏锦,当她大步来到拐角处后,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他,再看一看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
但她看到的是,苏暮白身侧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女人,边上还跟着一个小童。
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小童一手牵母亲,一手牵父亲,画面很美。
苏锦觉得眼疼,咬牙转身,按电梯的手用力得指腹发疼。
男婚女嫁,各有归宿。
挺好。
真的挺好。
苏锦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苏暮白的场景。
八岁那年在孤儿院,一辆车因为刹车不及,眼见要撞上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她去挡了一下。
幼童得救,她被撞送进了医院。
出院后,幼童的妈妈说动丈夫收养了她。
苏暮白是养父和他前妻所生,比她年长四岁。
然后她就遇见了苏暮白,这个笑容温温的少年,跑下台阶,用一脸和善的笑容迎接了她,并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好,我叫苏暮白,以后是你大哥!
长大后,有过一段时间,她改过口,私下里总叫他暮白。
那时,她是他的恋人。
只是后来,她没了这样叫的资格,只能继续叫大哥。
苏锦靠着电梯壁,幽幽叹息,胸口就像被压了一块千斤大石,沉重的快喘不过气来,脸上尽是一片散不去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