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晨替封易处理完了伤口,抬眼便见认真瞅着封易上下左右看的许一笑,他之前没机会仔细观察,现在则是把那女人的样貌收入了眼底。
大眼睛高挺鼻子樱桃嘴,可谓美女标配,其实这样子看久了容易惹人审美疲劳,但这女人一双眸子透着生气,让人觉得舒服,没有咄咄逼人的尖锐劲却又不会给人软弱善欺的孱弱感。
然而因为沾了灰花了脸,发丝乱着,便藏起了些本该有的漂亮,粗略一扫的确辨不出几分姿色。
大概因为觉察到有人正望着她,许一笑偏了偏脑袋,视线恰好跟魏司晨撞上,后者不知为何心跳漏了拍,立马别过头不再看。
魏司晨默念着朋友妻不可戏,埋头整理医用器械,似乎多瞥一眼也成了罪过。
“我问你啊,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其实我跟他才相处了不到一天,他就说要娶我,一见钟情也不是这么玩的啊……我看你跟他挺熟的,又是个医生,跟我说实话吧。”
许一笑压低声音用着气音问话,惹得魏司晨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现下最为闻名的年轻总裁,竟然被怀疑有精神出问题。
然而还未等他回话帮封易正身,当事人便悠悠然出了声。
“我很正常。”
“咳咳,没看出来。你怎么闭了眼都不睡……”
“怕你跑了。”
“……”
我倒是想跑,跑得掉吗,这分明是掉深坑里爬不出去了。许一笑默想。
“走吧。”
“去哪?”
“领证。”
魏司晨观望两人,一言不发专心发光发热做电灯泡。
短暂休息完的封易起身就准备带许一笑走,他向来速战速决,满心想着把这女人占为己有。
被牵来扯去的许一笑无奈,只能跟着,离开之前她忽而想起些事,脱了护士装仔仔细细叠好了双手呈上搁置到魏司晨怀里。
“帮我谢谢她,差点忘了。”
封易静立旁侧,不由觉着对方穿那护士的白衣也是魅力挺足。
显然制服诱惑是要看对象的。
魏司晨接下衣服,眼前伶俐女人透着可爱,让他有些恍惚。
等在一边的封易将这种种都望进眼里,不多言,把没了外套的许一笑揽进怀里,匀过去温度携着前行。
“你一定要跟我贴这么近吗?”
“嗯。”
“为什么??我不会跑的。”
“怕被别人看上,我不想跟人分享。”
“……放心,正常人看到我们出现在同个场景,肯定都看你。”
“我知道,以防万一。”
“我突然有点后悔说刚才那句话,封同志,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恋。”
“没有。”
“那我又能勇做第一人了,虽然说你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比起自己,我恋你更多些。”
“……又来了,行走的情话宝典。”
“专属许一笑。”
封易把人领进车里,笑说着跟对方闲谈,虽是一身伤却依旧心满意足,他甚至有些感谢那个不知道吃了多少豹子胆敢打他主意的大小姐,能让他碰巧遇上许一笑。
因为突然出现的意外两人离开医院时已然入夜,而登记领证的过程简短迅速,刷新许一笑对于工作人员效率的认知,然而真正让她诧异的是那男人还联系了一堆化妆师服装造型设计师,把灰头土脸的她一番打扮换装,美名其曰结婚照要认真对待。
这要跟自己结婚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她知道对方很厉害不容小憩,但现在看来用这两个词形容都是在低估封易。
大部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搞定完事便直接离开给两人留了个清静,许一笑看着手中小红本心中五味杂陈,今天可谓一大人生转折点,男友成了前男友,陌生人成了丈夫,还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吗。
封易垂眸看向发呆的许一笑,探手往人脑袋上揉了揉。缓声开口。
“现在是正宗封太太了。”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敲章下印一锤定音,没余地了。”
“……”
许一笑沉默,接受现实。
不过结婚照拍得还是挺漂亮的,比她的模特照还好看,她如是乐观地自我安慰道。
“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女人试探着开口询问,认命地收起了小红本。
“嗯。”
封易答应得很是干脆,干脆到许一笑有点怀疑人生,这男人终于要放她走了。
她瘫在车里,心想睡一觉起来大概也就到了,然而闭眼刹那才想起些不对劲。
“你有地址?”
“我为什么没有。”
也是,呼风唤雨地,说领证就领证,查个地址简直算不上事儿。
许一笑重新阖眼,后靠瘫成原来样子,念着早点到家和自己的床相亲相爱,却未曾注意封易微微上扯的嘴角。
等她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才觉出点不对。思索许久,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男人的背上,而周围则是亮堂得晃眼的华贵家具。
什么情况??不是回家吗?这是把她带哪儿了?
“喂喂!你不说要送我回家吗?我家呢?”
“已经到了。”
“你是故意的还是查错了地址?我家可没有金光闪闪的水晶大吊灯,也没有……”
许一笑的话还未说完,四下扫望着豪华布局忽而便脑子清醒起来,也彻底想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这是你家?”
“嗯,现在你是女主人。”
“你……”
“我?”
“你这属于拐骗!我压根没答应要来这里!”
“我带自己的夫人回家怎么能算拐骗,正正当当合法合理。”
封易话语里夹带笑意,缓蹲放下背上女人,丝毫没有要放人离开的意思。
经过一整天的相处,许一笑算是彻底明白,跟这家伙说话等于自寻死路,不是被噎到开不了口就是被情话堵得无言以对,不如不说。
古人言,沉默是金。
然而闭嘴了半刻后她突然觉得有些怪,这空荡荡的屋子实在太过于安静,除了封易和她自己,再无他人。
封易刚离开视线不知去摆弄些什么,于是偌大客厅便只剩下了她独一个,冷清得渗人。
不出点声实在难受,沉默还是以后吧……
“那个,你在干什么呢?这么大个别墅你一个人住没叫管家阿姨吗?”
“嘭——”回应她的是一声物件落地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