琊王吩咐妥当,又想到府衙属官等人。这些人素日都是被武后派来监视王府的,今日起事必须先处理了这些人,否则必为后患。当下命儿子披挂整齐,先将诸王来往信件藏好,再点齐千名募兵,直奔博州府衙。李孝逸眼见夕阳西下,本待马上赶往博州府衙,忽又想起书房中的清儿一天没吃东西,怕他初来乍到,王府中没人照应,便借着藏信件的由头回到书房。
进得书房,他先将书信在书案上一扔,便按耐不住蹑手蹑脚来到清儿身边,只见那毛毯兀自在床上捆着,整个王府中人乱成一团都在收拾东西,没人理会这个刚来的毯中人。
李孝逸不禁一阵心疼,轻手轻脚的将捆缚毛毯的绳子解开,清儿的身子便露了出来。只见他神情萎顿,鬓发散乱,这大半天的不见天日明显让他备受煎熬。看见李孝逸,将脸儿整个背过去,似乎四肢还没有恢复知觉,躺在那里不停喘息。
李孝逸将他的俏脸扳过来笑道:
“心肝,这半天冷落你了,可真是对不住。”
清儿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瞪视着他不发一言。小王爷又道:
“别生气啊,想吃些什么,我让下人们给你做去?”
清儿仍旧无语。那小王爷心中着急,便将清儿半个身子搂在怀里急道:
“你倒说句话么,难不成你真的不会说话?”
这回清儿不但不回答他的问话,连眼睛都闭上了。在镂月开云,便听娇娘说,清儿又聋又哑,总以为她开玩笑,不过是不想让众人接近,谁知这清儿自从镂月开云被劫上车以来,便始终不发一言,倒让他开始不得不信。
看看墙边沙漏,已知夕阳即将落下,只怕又被父王责骂耽误了大事。便叹了一口气,将清儿放到枕上,起身拿些糕饼放在清儿身边,
“我这就出去办事,几个时辰就回来,乖乖地躺在这里等我,饿了就先简单吃些。”
清儿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李孝逸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忽而又快速折回书房,将诸王的信件一古脑锁入柜中,看了一眼床上的清儿,但见他变了一个姿势,将脸儿伏在枕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夕阳仅在窗外投下最后一束光影,而清儿的脸颊渐渐的笼罩在了黑暗里,看不清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