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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松南城眉眼里的暴虐已然不受控制。
那飓大的掌风已盖到她胸口,不消须臾,她必胸骨俱碎而亡。
却是一道人影忽然挡到她身前……
孤松南城重眸一缩,陡然收回了掌,带起的掌风却未完全消散,常人受这或许没有什么,但伍姬雪向来身子弱,停顿片刻,唇角溢出一抹鲜血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生的变故震惊了。
整个寝宫,似乎在一瞬陷入凝滞,只剩几个宫人低缓细弱的喘息。
“雪儿——雪儿——”孤松南城目眦欲裂,“风景拓——”
惩罚来的那样早。
当夜,姜银若那座向来凄清的寝宫涌入大把侍卫,带头的侍卫手里拿着两米多长的黑色铁链,铁链带倒钩,不由分说的便洞穿了她的足踝。
小秀在一旁几乎要哭成泪人,上前阻止,竟被侍从一杖打晕。
银若痛的几乎不能走路,她知道,在东瀚,这是死囚的酷刑。
从她的寝宫到孤松南城的寝宫,隔着几个宫苑的距离,她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每走一步,穿着长长铁链的脚踝便沁出些血来,染红了素色的裙摆。
摇曳作响的铁链在宫门前响起,景拓开门看她,似乎等了她许久,却也不催促。
他眸子里有疼惜,有不忍,终是沉眸,将她引进寝宫。
金黄。
她躺在床榻上,眸子定定盯着头顶上的奢华颜色。宫人在她的四周摆弄那铁链,确定将她的四肢紧紧桎梏。
“公主,你可知……臣要做什么?”景拓站在她身侧,几乎是艰难的开口。
银若没有说话,似乎是说不出话来。她太憔悴,脸色有丝灰败,眼底很青,嘴唇上面布了一层白沫,像干了许久的死皮。
景拓沉眸,“伍姬雪替公主挡的那一掌,伤了心脉……现在仍昏迷不醒,有医者进言,公主的心头血,可救回她性命……”
心头血,是要划破她的玲珑之心取出的血……
孤松南城,你竟要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姜银若面色很平静,她看着风景拓,竟淡淡勾起一个笑来,“既已为死人,银若最后只求风先生一件事,可好?”
“……”
宫门从外面打开。
这一次,姜银若终于看清了那个在梦里怎么也看不清的男人的容貌。
狭长的丹凤眉眼,英挺的鼻梁,流畅而优美的下颚弧线。面若桃花,却桀骜不驯,周身的气场矜贵凉薄,正是孤松南城。
锁链被他修长的手指挑起,拿在手心轻轻一拽,她腕上,脚下便鲜血淋漓。
孤松南城眯眸浅笑。
那链上的尖刺勾着她的肉,剧痛袭来,银若脸上早已失了血色,泪珠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却还在笑着,只是那笑声里尽是痛苦的呻吟。
“北凉的公主,还真是倔强……”孤松南城唇角勾起,微微俯下身来,“你知不知道,孤最讨厌的便是你这幅模样?”
“乖巧懂事的女人你已经有,又何必为我扰了心思?”银若笑道。
“有?”孤松南城手指一卷一绕,“雪儿为你受重伤,险些失掉性命,你有脸提她?”
姜银若竟笑出声来,“伤你的人是她,她病成现在这样也是自作孽,与我何干?”
孤松南城眸子陡然深下来。
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却并未发作出来。他目光落在她的腹部,身上裹着宽松的素服,依旧能看出微微隆起,胎儿,少说也四月有余。
嘴角的笑愈寒。
他说,“动手吧……”
似乎瞥了她一眼,又添上一句,“雪儿的身体,不能拖了。”
空气中似乎沁过些许碎薄的叹息,风景拓迟了迟,终挥起手中的银匕,那银匕带着飓风朝她的心窝刺来,银若轻轻阖上了眼睛,却听那清冷声音忽又响起——
“慢着……”
晕眩间,那股催命的压力陡然停下来,银色的刀光,堪堪停在了她的胸口。
姜银若脸色煞白的像覆了一层雪。
她没有死,可她却更惊窒起来——
任谁死过一回,也不愿再经受那滋味。
“姜银若,孤再问你最后一遍,孩子是谁的?”孤松南城自上而下看她,姿态居高临下,“你若肯说……孤可以留你一命,想别的办法治雪儿……”
姜银若终是笑了,淡然凉薄的,她不看他,却对上风景拓的眸子,带着嘲讽和凉薄。
天地一夕风大雪急,任何人未反应反应,风景拓忽上前一步,一声低吼。银光闪过,有血柱从胸腔飞溅而出,床榻上女子嘶哑的声音划破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