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在他身后并排跪着两个太监,一个名叫庞怀,年纪在三十七八岁,另一个叫郭勤,约四十出头,庞怀看似稳重厚道,郭勤则显得有些急躁尖刻。
但有一样二人却惊人地一致,他们都对皇帝的暴怒显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他们虽然也趴在地上,却不像王守澄那样诚惶诚恐、一动不动,二人时不时地会弄出一些小动作:伸个腿啦,甩甩手腕啦,一如顽童在课堂上背着老师做小动作一样。
按照宫里的规矩,在觐见皇帝时手脚不老实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大殿里依旧雷声滚滚。
“该死,该死,朕看你确实该死,你早就该死,你这个老不死的狗奴才!”皇帝随心所欲地骂着,但当他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在骂一根穿着绣金蟒袍的枯木时,心中顿时没了快感。他将奏折劈脸朝王守澄砸去,“三日之内,找不到李炎,朕取你项上狗头!”
口干舌燥的皇帝甩手而去,灯火昏暗的紫宸殿显得空荡而寂静。
王守澄仍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反复咕哝着“谢主隆恩”四个字。因为跪得太久,双腿已经麻木,因此他费了老大的劲也未能站起来。跪在他右后侧的郭勤一咬牙先他一步站起身来,弓腰掺住了他的手臂;庞怀仍旧规规矩矩地跪着不动,直到王守澄颤巍巍地站直身体,他才探腰捡起丢在一旁的奏章,弓身呈递过去。
王守澄哼了一声,没有去接庞怀递上来的奏章,而是侧过脸教训郭勤:“还是一味的急躁。让咱家说你什么好,教了多少回的规矩,总也记不住。天子就是天子,臣子就是臣子,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雷霆甘露俱是天恩!这个东西搞不明白,那是要砍脑袋的!”
“佛祖教训的是,儿子一定改过来。”郭勤肃色答道。
王守澄扶了下腰,庞怀忙丢了手中的奏折,双手变锤轻轻地敲击起来。王守澄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左右张望了一眼,疾步向丹阶走去。
庞怀忙抢先一步用衣袖掸了掸丹阶上的细尘,然后手脚麻利地取出一方丝巾铺垫起来。王守澄刚一屁股坐下来,那边郭勤已端来了一支烛台。
当今天子崇尚节俭,宫殿里的灯烛非值重要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