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时间,城市的喧闹始终未曾停止。
医院内,气氛一如既往沉闷。
南泉上来时,医生看着他依旧只是叹气。
“先生呢?”
“在乐乐的病房外”
他径直走过去,远远的便瞧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男人。
外头是逐渐暗下的天色,最后一抹日光也落了下去,风吹进来,格外的冷。
这么长时间以来,陆南琛除了在病房里陪乐乐,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里。
他早已不愿回到陆宅,连带着那个游泳池,也叫人填了。
风很大,陆南琛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就是在这个走廊里,她那样的求他不要带着乐乐。
如果他当时更理智些,但凡他肯听莫翩然一句话。
她也不会被逼至绝路。
……
在陆南琛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就在不远处。
舒玫嗓音柔柔的,缓缓靠近,“南琛,你别太难过了。”
“当务之急还是以乐乐为主,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一样的没有回应。
这一个月以来,舒玫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想让陆南琛接纳自己,而他从头到尾甚至不愿搭理她!
“虽然翩然走了,但你身边……还有我。”
她伸出手,缓缓碰上了陆南琛。
可下一刻,男人几乎是反射性的扣住她手腕。
舒玫疼的尖叫了一声。
“谁告诉你翩然走了,嗯?谁告诉你她死了!”
舒玫咬紧唇,“她从你面前跳下去摔死在那,你忘了吗!”
他没忘!
就是没有忘记,才疼的刻骨铭心,才日日夜夜锥心刺骨。
陆南琛径直将人推开,任她踉跄跌在地上,居高临下。
“怎么,你也想尝尝从这里跳下去的滋味?”
舒玫缩了缩,“我只是关心你……”
男人缓缓蹲下,薄唇扯开一抹冷冽的弧度。
“若非看在你对治疗乐乐有用的份上,现在的你已经在玫瑰之夜里。”
那是海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里头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真以为你做的那点破事没人知道!”
舒玫浑身颤抖,紧紧抓着身上的白大褂。
陆南琛冷冷嗤了一声,漠然起身。
男人径直离开,不曾回头。
舒玫却终于忍不住大喊。
“我都是为了你!”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陆南琛!她不过是从我手里将你抢走,凭什么……她该死!”
她满脸愤怒和不甘。
而陆南琛身形陡然停住,也不知因为她话里哪个字眼刺激到,缓缓回过头。
陆南琛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冰冷森寒,像是看着一个待宰羔羊。
“她抢了你又能如何,还是没结成婚!还不是生了个病儿!还不是……被你亲手害死了!”
南泉皱着眉,小心观察男人的脸色。
可陆南琛始终不曾动怒,长指扣在袖口纽扣上,摩挲的动作陡然停止。
“先生,她……”
南泉指了指舒玫。
“玫瑰之夜有几个老客户,很喜欢这一款。”
那几个……变态?
南泉很快明白过来,“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
两人走到旁边的休息室里。
陆南琛点了烟,静静看着窗外。
在他身后,已经有人过来将舒玫拖走,尖叫声在整层楼里响。
他只是轻吐出一口烟雾。
“有消息了?”
南泉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下边的人已经将海城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夫人的踪迹。反倒是这两天……偶然瞧见了失踪许久的沈长风。”
陆南琛蹙眉,“他在哪?”
“出现在城南一带,我们的人去调查过,说他在那边买了一套房子,但很少出门。可房子里没有别人。”
见陆南琛脸色不对,他连忙将拍下的照片拿出来。
男人飞快扫过,翻看过之后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在其中某种卧室的照片上。
“先生,有哪里不对吗?”
他亲自去看过,房子没有任何不对,看起来就是普通独身男子的住处。
“这是一些药品吧,我打开看过,大多是安眠和镇定类的药物。”
不。
陆南琛仔仔细细盯着那张照片,在这一堆药中间,有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那是舒利迭吸入剂,治疗哮喘专用……
陆南琛猛然反应过来,抬起头,眼眸闪烁。
“先生?”
他全身都在颤,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抖动,好半晌才勉强控制。
“她还活着。”
什么?
陆南琛攥紧那张照片,“她还活着!”
莫翩然有轻度哮喘,症状不严重但药是一贯要带着的,这个东西,只可能是她的!
南泉一时不明,但陆南琛面色沉静,薄唇掀开。
“去找。”
“她跟沈长风在一起,就在海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