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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个大风天。
临走时,我站在院内四顾,风把我的两袖鼓的猎猎作响,屋角的青铜铃还在,被大风刮的摇摇欲坠。
我生于此,长于此,自此一别,不知可有归期。
我向来不是乐观主义者,从来的习惯都是把每一次的离别都当成永别。能再重逢故然是好,若再无重逢之日,亦不会觉得失望。
乳母涂与侍人乌分立于门侧,垂首低目,我问乌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说好了,一些衣服,一些用品而已,我仔细看了看她,乌的眼睛有点红,似乎是刚刚哭过。
怎么了?你不愿意跟我去姚府吗?乌摇摇头说:“不是的,公女,我愿意跟你去姚府,但是本来,公女可以继续在王宫生活的更好,要不是王母,公女怎么会要去姚府寄人篱下。”
不是的,乌,是我不喜王宫生活,主动向父王要求去外王父家生活的,所以你不要多想,亦不可与别人多言,小心祸从口出。
乌还想说什么,乳母适时的拉了拉乌的袖子,她这才闭口。
是外王父姚谦亲自来接的我,他已近花甲,一把白须,笑声朗朗。因他是商人,不便常到宫中走动,虽我长至九岁,只见过他一次而已,而那一次,亦只是远远看着他与母亲说话。
他走向前来向我施礼,我亦回礼。
他说公女勿忧,家中一切收拾妥当,且随我走罢,我自会像照顾你母亲那般照顾予你。
我点头向他微笑,我说我能叫你外王父吗?
他脸色先是一怔,然后又释然笑着说:“当然,不过待到外王父家方可。”
我说你也可以叫我明月,我还未及笄,没有取字,不过母亲已想好叫我珮瑶。
哈哈,好,公女且随我来,姚某备的牛车已在宫外等候。
随行众人四下散开,各自拿起收拾好的行李。
我跟在众人后面一步一步的走出房屋,走过花园,走过碧池,宫墙高高,挡不住艳阳照耀。我四下张望,身后冷冷清清,只有风卷起一些灰尘,在空中打几个旋儿又消失不见。没有一个人来送我,父王没来,王母没来,兄长没来,连珮瑜也没有来。
上了车,我掀起帘幕向外张望,灰色的王宫像一只冬眠的巨兽一般伏地不动,而我,随着车轱辘吱吱呀呀的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