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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此起彼伏、杂乱无章的喊声。
魏戊辛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来。他先不理会门外的喊声,因为面前的榆木桌上,一颗刚刚煮好的羊头和一盘子榅桲,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门外喊声越来越急。
魏戊辛喝道:“半夜三更,鬼叫什么?候着!”
门外立刻鸦雀无声了。
他爹魏无脑不禁啧啧称赞:“我儿装起官来,有模有样。”
魏戊辛这才将目光从羊头上,移到他爹头上。只见他爹正跪在桌前,隔着桌子与羊头,躲避着他娘的目光。他娘魏陈氏坐在桌后,隔着桌子与羊头,怒视他爹。
魏戊辛一边伸手去抓榅桲,一边问他爹:“爹,你又惹下了什么大祸?”
话音未落,一把腰刀袭来,正砍在戊辛的手和榅桲之间。伤痕累累的榆木桌上,顿时又多了道新痕。戊辛吓得急忙缩回手。
魏陈氏骂道:“你这不长进的小厮,祭品怎敢乱动?”
彪悍的娘,古往今来,常常有之。但动不动就动刀的娘,亘古亘今,未闻未有。唯独边墙城中,当娘的砍儿子,一天里顶少也有个五次三番。
砍不死,算历练,越砍越强。砍死了,是儿子没用。没用的儿子,早晚会被砍死。自己砍死,起码落个全尸,好过被鞑靼人砍死,首级是肯定找不回来的。
这般民风,其实未免过于彪悍,而且不通情理。可细说起来,却也是无奈之举,这主要和边墙城的地理位置有关。
边墙城位于黄河北岸,阴山南麓,紧傍昆都仑河,与石门相对。
石门,历来被称为阴山的咽喉要道。鞑靼人若想过阴山,非走石门不可。边墙城的职责就是,不许鞑靼人走石门,给多少买路钱都不行。
尽管皇汾与鞑靼是以黄河为界,那阴山本就归鞑靼人所有。但边墙卫仍倔强的不许鞑靼人过阴山。
为此,双方常有冲突。
鞑靼往往人数众多,虽以女军为主,但到底是正规军。作为边墙城里唯一的军队,边墙卫只有将户三员,军户五千六百二十七,比起鞑靼军动辄几万的规模,显然少得可怜。边墙卫能将鞑靼人挡在阴山北麓十二年之久,此地彪悍的民风民俗,居功至伟。
每当鞑靼来犯,人人呼老父、唤娇妻、携幼子。上至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