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回床上了,他做了个恶梦。
上官冬也走了,上官冬当然又去了“哇塞赌坊”,他如今有银子了。
当他木然地宛如有鬼驱使地走人赌坊中时候,那个帐房已不见了,天知道帐房去那里了。
上官云江是被人叫醒的。
“娃儿,快起来,你爹死了。”
上官云江爬起来的时候已快午时了,他听到那人告诉他这消息,愣然地下了床。
“快去瞧瞧呀,你爹跳黄河死了。”
上官云江这才“哇”的一声哭了。
有一道石堤是由西边山崖接出来的,上官云江看着三个穿黑袄的大叔把他爹的尸骨埋在石堤后,便走过去冲那一堆带泥沙的黄土狠狠叩了三个头。
上官云江本来是哭着来的,但此刻他没有一滴眼泪,他木然地跪着,他甚至不知道那三个埋尸的人什么时候走掉的,他也没听见三人曾说过什么话。天空中开始落雪了,不是雪花而是一颗颗似米般大小的颗粒落下来,地上随之有响声,但跪在那堆新坟前的上官云江仍然半垂头。
上官云江不是在此发呆发僵,他心中想着这两年的日子,爹是大街上鸿兴布行的东家,为什么两年之间,他们变得一贫如洗,变得什么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上官云江的肩头上一紧,他忍不住地回头看去,好大的个大汉站在他的身后面。
这大汉一身蓝袍,头发披在肩头上,足上厚棉袜套在一双芒鞋上,灯笼裤子扎裤管,有个搭裢挂在肩头上。
上官云江缓缓站起来,他冲着这大汉抬头看,不由吃一惊,因为这大汉戴着一个黑眼罩,右边的耳朵少一个,有个刀疤自他的左面划到了右半边面上,使得他的鼻梁在中间塌了一个坑。
那一张胡须面上不见七情六欲地令人以为他是地狱中走出来的。
这大汉也怪,他不先问,只在搭裤中摸出一块大饼递向上官云江。
上官云江吓得退一步,因为这人的左手只有三根指头捏着那块饼,上官云江忍不住地看向这大汉的右边身子,不料这大汉立刻懂得上官云江的意思,便把身子一偏,左手把右边的棉袍抖了一下,便见那是一只空袖管,显然这大汉的一条右臂不见了。
上官云江一见他拔腿就逃,光景吓坏了。
他逃出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