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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深给俞晚办了出院手续,将她带回去了。
孩子被傅彦深安排火化下葬了。
火化那天,傅彦深看着俞念安详的脸在她耳边轻轻说:“俞念,孩子今天火化下葬,你再不醒来就看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当初,从俞念肚子里出来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一出来就是死的。
傅彦深到现在都能记得女孩那个脸,青紫色,乌青乌青的,他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手都是发抖的,等护士将孩子抱走之后,他第一次因为紧张整个后背都湿了。
后来,他不敢面对俞念,因为孩子是他间接害死的。
医生说,孩子早产加上拖的时间太久了,所以还没有出声就胎死腹中了。
那天之后,傅彦深每个夜晚都在做噩梦,梦里是小女孩那张青紫色的脸和看不见的俞念不停的质问他为什么杀了他们的女儿。
后来他在俞晚病房里看见血淋淋的俞念在地上爬着问他要孩子的时候,那一刻他知道如果他告诉她孩子死了,她是真的不会活下去了,他开始害怕,害怕她真的在他看不见的寻死。
所以他从医院找了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婴儿,因为没有女宝宝,只有那个男宝宝。
真的就像他想的一样,俞念因为孩子坚强的活了下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件事还是被她知道了。
孩子是谁杀的,他不知道,可是查遍了监控,进出病房的只有俞念一个人。他不想相信孩子是被她杀了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俞念是在傅彦深沉思的时候醒来的。
她睁着眼睛,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的方向,傅彦深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她。
可是她像是能看见他一样,精准的抓住了他放在床边的手,手指的温度比他还要凉,肌肤相触的瞬间傅彦深下心惊的下意识想要缩手却被她紧紧的握住。
然后听见她用从未有过的依赖叫着他:“彦深哥哥,我怎么看不见了?”
傅彦深拧着眉双眸深不见底的看着她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些惊恐,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床上的人继续伸手摸到他的脸,又揽着他的脖子,语气里满是颤抖的说:“彦深哥哥,我好害怕啊。你抱抱我吧?”
傅彦深伸手抱住了她。
心里异样的情绪让他手足无措,很奇怪的感觉,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俞念。
“俞念,你还记得安乐吗?”
怀里的人身体一抖,傅彦深以为她想起来了,可是不料她语气中带着困惑的问:“安乐是谁啊?彦深哥哥你怎么了?”
傅彦深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在他将她哄睡着之后,他打电话让自己海归心理专家发小过来。
经过一系列检查,从房间里退出来走到阳台后,傅彦深看着他问:“怎么回事?”
杨天宁看了一眼他,眼神中也满是奇怪:“查不出原因,可能是刺激了,要不睡一觉醒来我再看看?”
傅彦深手指夹夹着烟,看着远方的眼睛里有杨天宁第一次感受到的复杂。
俞念在傍晚醒过了来,一醒来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她:“美女呀,你好啊。”
俞念一愣,开口就问:“彦深哥哥,彦深哥哥在哪?你是谁?”
杨天宁看了眼站在床尾的傅彦深,只见向来清冷的脸上此刻带着一丝温柔走过去拉住俞念在空中挥舞的手臂。
“我在这。”
俞念抓到他的手之后便紧紧的抱在怀里,小声嘟囔:“彦深哥哥,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傅彦深和杨天宁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杨天宁笑了笑:“我是一个帅哥哥,美女,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俞念抱着傅彦深手紧了紧,在傅彦深轻轻拍了之后才俞念才点点头。
杨天宁问:“头疼吗?”
俞念摇摇头。
“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俞念皱了皱眉头:“眼睛看不见。”
“有没有觉得喘不过气或者想吐?”
俞念还是摇头。
“那你认识傅彦深吗?他是谁?”
傅彦深感受到怀里的她颤抖了一下,然后她说:“他是我的彦深哥哥啊,我记得,他是我的未婚夫。”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可是,彦深哥哥,你怎么还没娶我啊?是不是你喜欢上了俞晚了?俞晚和我说你喜欢的是她,所以才一直没有给我回信。我有给你写好多信啊。”
俞念口中的心,傅彦深见过,不过那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写给那个学长沈景言的。
后来杨天宁又问了一些问题,才对着傅彦深指了指门口。
傅彦深出来之后,杨天宁说:“情况不乐观,是心理问题。她在逃避什么事情。所以现在有点神志不清。你们之前是怎么相处的?”
之前是怎么相处的?
傅彦深想起他们结婚一年多以来,她几乎都很怕他,怕他靠近,怕他碰他,甚至在触及他的眼神之后都是下意识逃避他的。他们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有在夜晚,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得到她了。
后来因为孩子,因为俞晚的眼睛,他知道她是恨她的。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似乎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孩子,不记得眼睛怎么看不见的,更不记得他们已经结过婚了。
她的记忆似乎有些错乱,错乱到他竟然觉得现在也挺好的。
傅彦深眸中闪了闪,哑着嗓子问:“她失忆了?”
杨天宁摇摇头:“不是失忆,而是她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封闭起来了,然后她自己在心里设置了一套记忆,她现在是将自己的记忆从痛苦开始的源头重新来过。也就是她知道和你订婚的那个时候。这个情况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一本书上看到过,是病人经历过重大创伤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精神病。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身事情?不就是才结婚一年吗?”
傅彦深低着头,看不出来神色。过了好久他问:“那能治好吗?”
杨天宁顿了一下,脸色沉重:“不确定,需要进行催眠找到她心底最痛苦的的根源才能知道。不过进行催眠有风险,而且她还看不见,催眠起来很复杂。”
傅彦深没说话,良久才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