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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喝一口后,小伙子都要双手掐瓶轻轻放到两腿间,沉静好一会儿,似乎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但他这种沉静的坐姿,他觉着很迷人,很动人,很有想象空间,也好像在某个地方邂逅过,但又回忆不起来。
酒的悠忽劲儿上来了,浅醉的那种——舒服欣悦中掺着适度的梦幻。这是浅醉最大的妙处,他想所谓的神仙,大概就是总处于这种状态中的人吧?可自打行走社会以来,大醉常有,浅醉难得,但凡上酒场,不大醉休想鸣锣收兵。不止一次想很文化地浅醉,可哥儿们,你还不够格。民风民俗不可违啊,除非你不想再在这固化了几千年的社会上混。当然,以他的底子再来两杯伏特加一杯威士忌,也全然不在话下,仍然毛毛雨,最多小到中雨,但自己跟自己喝,没必要把自己往大里灌,适可而止为妙。再说今夜,追求的就是这般神仙般的浅醉,为美好锦上添花,灌大了,昏头胀脑,跌跌撞撞,岂不伪币驱良币。
眼下,酒的美好已经达成,该轮到夏夜的美好了。这会儿,夏夜和被夏夜围拢的湖,应该美不胜收。得嘞,文艺而又沉郁的情调小酒吧,咱得与你告别了。
出了小酒吧,向东南走出百余步,就到了夜气沉沉的湖边。眼中,看到的都是静。没一个人影的湖岸,垂柳纹丝不动,仿佛已被静谧的夜气哄睡了。沉寂的湖水,似乎一直都在把远处传过来的动静,秘而不宣地吸进湖底,湖的上方,灰白的薄云,被城市守夜的霓虹映出了纹理。
他坐到选中的一条三人座的长木椅上。这条长木椅左右两侧三十多米外,各有一条同样的长木椅,他之所以选中这条,是因为不在灯光的光弧里,那两条多少都在些。领受夜的美好时,灯光对人是有干扰的。
将坐姿调整的舒舒服服的他,决定就这样面对着夜湖,什么也不想地坐上个把小时,把全部的自己,交给这美好的晚夏夜,任其打发。然后,带着松松快快的头、清清朗朗的心,到距这儿一百米左右的小石桥那儿打车回家。这个点儿,车好打,路顺畅,打上车不出三十分钟,便可到家。要白天,我妈,一小时三十分、两小时三十分钟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