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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寝殿内,微微的烛光摇曳。
皇后任南秋铅华洗净,乌发及腰,身着明黄的寝衣,坐在桌边一子一子的下棋,一片静谧的宫中只听得见上好的白玉和墨玉敲击棋盘的落子声。
不一会儿,妆华推门进来禀报:“娘娘,我已打发了九皇子殿下回他自己的寝宫。”
“殿下真是孝顺娘娘,这么晚了还要来看看。”
妆华自顾自地念叨,任南秋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并不接话。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似经过沧桑淬炼,低沉疲惫:“妆华,楚寻那孩子的新娘如何?听闻也不是什么绝顶美人,本宫还没有见过……”
妆华不再是刚才的凶悍宫妇,语气沉稳内敛,忠诚安定:“若娘娘想见,明儿个新人请安行礼便可见到,王妃模样至多是清秀。”
“她喻晚晴选出来的儿媳妇还能指望多美。”
妆华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种种,又道:“娘娘万不可小觑了她,王妃虽不是至美之人,但也不简单呐,今日一试,便可知道她的圆滑隐忍,还有手段,宫中怕是又要再起腥风血雨。”
“哼……妆华,宫中从来不缺聪明厉害的人,但她们都如流星般,璀璨却也转瞬即逝,笑到最后的寥寥无几,一个无足轻重的昕王妃,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翻出几朵浪来。”任南秋漾开笑颜,却含了一丝苍凉:“本宫要让本宫的楚易登上皇位,其他人皆是绊脚顽石,若不能垫脚助我们扶摇直上,就必须除去!”
“娘娘,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昕王殿下是无辜的,还请您念在……”
“住嘴!”任南秋提高声调,略显尖锐急促:“当年的事不要再提了!”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但是妆华知道,皇后娘娘心情并不好,某种惆怅的情绪充满皇后全身,往外散发,她好像喝醉了似的,平日里不怎么说的话,今日都想说个痛快:“都说外甥像舅……。”
任南秋侧身从窗棂望向窗外的夜,今日的夜太像宫里的夜了,无风无雨,沉静如水,多少年就这么步步为营的走过来了,只余一句沉痛的:“他一定怨我。”
她有不绝的悲伤绵绵而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湿气,妆华听罢于心不忍,安慰道:“他是喻家的最后一点血脉没错,可他更是喻妃的儿子,是爱是恨又哪里由得了娘娘你。”
“哪里不由呢?是本宫自己要恨的,哪怕没有一天快乐。可本宫不后悔,只怕他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