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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小小马蹄莲的素白本子还是被我那么决绝地放到了书柜底层。字迹依然是停留在彼时的稚嫩,却一日一日陈旧了。我几乎要遗忘了那个盛夏昏昏欲睡的午后,因为没有写完作业一起被赶出教室罚站。她偷偷瞄着窗户,压低了声音,嘿,你看,班长在打瞌睡哎。两个女孩就在门边捂着嘴颤着肩膀笑得不能自已,小小的心里满是恶作剧式的快乐。那是我们的初识。数不清有多少放课后的时光是这样说着话、牵着手、打闹着度过的。
同学总是说,你只要找找明澈在哪里,就知道苏白在哪里啦。#_#
升初三的那个夏天,晴朗趴在桌上冲我眨眼睛,听说郊区的铁轨竣工了么?我点头,她开心地拉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于是两人就手拉手溜出了教室。晴朗的笑容非常纵情,她大声地说,我喜欢这里。她眯起眼睛望着铁轨延伸的方向,你看,好像通往幸福的路一样,可是我们都看不见它的远方。地面散着白日的余热,晚风把校服的裙角一点点扬起来,野地上的酸酸草开了小朵小朵紫红的花。我牵着她,看她摇摇晃晃踩着铁轨。她转过脸认真看我,明澈,我最喜欢你了。我就笑,我也是啊。
因为逃掉了下午的自习,被叫到办公室训话。我们一起听着老师语重心长,低着头看脚尖。新任班主任终于忍不住疑惑地问,明澈和苏白是姐妹吗?她依旧是毫不顾忌地仰起头皱着鼻子笑,是的啊,明澈就是我姐姐。
高中不再同班,我的课余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从小便不是善于同人打交道的孩子,进入陌生的环境,更是显得孤僻起来。晴朗时不时便趁着课间跑来找我说话。我深知她是怕我太孤单。心中柔软的感动无从表达。只是塞一盒牛奶给她,呐,又是我我带的,明知道我不喜欢喝牛奶。她也笑吟吟地接过,叼着吸管对我扮鬼脸。
我们还是会在周末去看那一段无始无终的铁轨。我们坐在那个小土坡上长久地说话、嬉闹,长久地沉默不语。然后踩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和渐渐升起的霓虹回家。好像都没有变,好像都不会变。有时候生活就是会给我们这样的假象,仿佛永恒触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