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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的人说:先看看,要富大家都有份,倒霉大家都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塌屋死人的大事。
老人说:秋玲这一下担子重得压着她了。
所以尽管一个月来宋村表面很平静,但其实人们的心里已经翻动了浪花。把这样一件事情下的这样一个村推回前十年,人们可能觉得这确实是件大事也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村子,但现在的情形下的中国农村,普遍都在谋求健康发展的方法,像宋村这样的村子毕竟是少数。不过少数也是事实,忠实生活在这一环境中的村干部秋玲这些人,都知道仍有许多现实根本不让人乐观。集资入股这一消息散布后,宋村人几乎没有人理睬这件事,秋玲有些心灰意冷了。她甚至感觉到,在贫苦状态下生活了多年的宋村,不仅失掉了与人比较的勇气,而且更加顽固地坚守着这份温饱足矣的日子。
秋玲被指定为牵头人,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有文化的女人,是一个年轻的寡妇,这在宋村的议论日以继夜逐渐乱七八糟起来。宋村人最大的担忧不是别的,而是生怕办厂子这样的事有点白日做梦,他们互相问,秋玲能当什么厂长?当得好厂长吗?她有什么把握把群众的钱变成钱?难道她就不怕把群众的血汗钱变成了水流进大河一去不回?
如果回避世间事情确有天意这一说法的话,秋玲在一个月以后的有一天中午,完全偶然地碰到了一件她绝对意料不到的事情。那天中午秋玲上街去古松镇,想给菊菊扯点布做一套衣服,扯完布她在古松镇街心要紧不慢地走。前面说过,尽管秋玲的衣着土里土气,但她那身材和脸蛋,不一定就能完全被淹没。这时有一个年轻男人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格外用心地多打量了秋玲几下。在镇上,男人多看女人几眼也算是常事,不过这一天秋玲怀着探究的心情有意多看了他几眼。这个年轻男人长得白净,是镇上人。彼此目光对上了,男人就有了信心走近秋玲,他还笑了一下。秋玲说:你这也是太没礼貌了吧?神经!说完她就走。年轻人急忙说:你是不是赵秋玲?秋玲停下脚步,再把年轻人打量一遍:我不认识你呀?年轻人说:我说你是赵秋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