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应该不会和宗楹串通好故意这么说,不满道:“我已经注意了。”
郎中擦了擦汗,说:“宗姑娘方知人事,大人常年征战沙场,与常人不同,得让宗姑娘慢慢适应,若是让姑娘落下病根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迟言薄唇抿成直线。
宗楹敢下药爬他的床,现在这一切就都是她该受的,但她的身体太娇气,跟瓷娃娃似的,稍有不慎便会受伤,云迟言倒也不想把她变成病秧子成天碍自己的眼。
思索了会儿,云迟言对郎中说:“先开药。”
郎中连连点头,他是医者仁心,忍不住劝云迟言:“宗姑娘不到双十年华,还是个孩子,大人待她别太坏,怪可怜的。”
云迟言横了郎中一眼,郎中自知多话,开了药一溜烟儿的逃走。
屋里安静下来,云迟言让婢子去熬药,拿着药膏走到床边。
宗楹在被子下蜷缩成一团,小脸惨白,冷汗淋漓,一直没有断绝的泪水将枕头打湿一大片,像晶莹剔透的雪花,漂亮却脆弱不堪。
许是感受到云迟言的气息靠近,宗楹无意识的瑟缩了下,像是怕极了他。
云迟言回想了下,仍是觉得自己没有故意伤人,是宗楹太娇气了。
擦了药,云迟言帮宗楹盖好被子,正欲离开,手却被抓住,宗楹滚烫的脸颊贴到掌心。
她还在哭,眼角湿漉漉的,委屈可怜的喊:“哥哥,别走。”
她的声音还哑着,那声“哥哥”带着哭腔,拐着弯儿,软软的落在云迟言心上。
云迟言面色冷沉,僵持许久,终究在床头坐下,没有抽手离开。
宗楹睡到第二天晌午才幽幽转醒,脑子还没开始运转,便听到一个讥诮的声音:“睡到这个时候才醒,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也不拿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现在这张脸有多下贱。”
说话的是个鹅蛋脸的婢子,她掐腰站在床边,满脸都是不满。
宗楹记得她,她叫映月,昨日宫里赐来的那些婢子都听她的话。
映月是宫里来的,宗楹虽然已经归云迟言,也还是罪臣之女,论起来,映月的身份是要比宗楹高一些的。
宗楹没有与映月争辩,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正准备下床,身上忽的一热。
映月将一碗药倒到宗楹身上,那药浓黑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