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
“姐姐,她们这是——”
女人们老人们眼睛也都瞧过来,福贵嫂笑道:“看看他们家的孩子,到不兴叫人的,哪怕你是从她身边走过去哩,正眼也是不看你的——天仔那小子,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那态度高傲的,怕是你从她身边都嫌弃哩——”
小艾听懂她这是在说自己跟纤纤姐姐,开口道:“哪有的事情,福贵姨,我虽然不常回来,但是见着熟人还是要问好的,我却不是——”
老贵哥的老伴打断她:“哟,倒是熟人才要喊一声,我且问你,我们这的哪个不是熟人,你从井边下来,倒是对我们有句称呼?”
“老贵奶奶——”
阿宁将小艾拉上去,恨恨道:“这些老妈子们,说话也越来越刻薄了,你不必理会……”
小艾还想说什么,那于奶奶又冷笑起来:“唉,看着吧,看着吧,报应要是到了,再怎么也是躲不过去的。”
阿宁妈妈将洗好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塞进木桶里,也一并走上来,叫着小艾跟阿宁:“我们先回去,倒没必要跟这些阿婆们浪费精神,她们要爱说,便随他们说去好了。”
小艾拎着半桶水跟在后头,目光落在井边的那株大槐树上,粗粗的树干上树皮有些干,翻卷起来的树皮脱落到一半,另一半还黏在树身上,树皮上深深的纹理,竖条纹一样的,老树根盘根错节,蜿蜒着,交错着,像一根根触角。
井边的妇女老人们手里拿着棒槌,一边敲打着衣服一边看向他们,嘴里喃喃的,大多是些不中听的话,小艾落在后头,阿宁又催促她赶紧些,走快些,她哦一声,拎着半桶水,水桶里的水一会淌出来一些,一会儿又淌出来一些,她轮换着手拎,黑色的皮鞋上还是被井水打湿了大半。
到了屋门口,阿宁的妈妈将一桶的衣服摆放在两个架子支起的竹竿前,进去房间里找衣挂晾衣服,阿宁进去煮饭,小艾用水瓢舀了小半盆水出来洗了脸刷了牙,看见找好衣挂的大姨,连忙说:“珠姨,我帮你晾吧。”
“不用,你去看看你纤纤姐姐起了没有,去叫叫你如姨跟静姨,还有静姨那三个孩子,一会儿起来也应该是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