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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溪假装无意,随口问道:“最近怎么不见章相?”
“相爷?他离京了。”
“什么?!怎么……”没人告诉她?
怪不得她送去清辉堂的点心一点回音都没有。
淮左没有多想,跟着道:“还不是大司马王旌逼迫,相爷才不得已离京。
这两年来天灾不断,今年更是入春后就雨水不停,很多地方都受灾严重。陛下罪己诏都下了两回,毫无作用。王旌就要替陛下去泰山祈福,太子已经成人,如何需要他代劳。朝中两派因此吵得不可开交,相爷只好亲自出京,代皇室祈福。”
灵溪听明白了,陛下跟章相更亲近。
“大司马在朝中势力很大吗?”
“那可不,三公之一,手握二十万西北大军,门生故旧姻亲遍布朝野,宫里还有一个执掌后宫的王太后。”淮左凑近,压低声音道:“若不是朝中还有主子和相爷,大周说不得就改姓了。”
原来,章家和王家是政敌。
灵溪面露惶恐,有些怯怯不安,“王家二小姐前几日赠我几封花笺,我要不要……”
淮左笑着摆手,“不碍地,女郎们的交际,不受影响。再过半个月,就是王家的赏花宴,京城里的高门小姐都要去,咱们府也不例外。”
灵溪安心,主动道:“这几天大公子的饮食如何?不如今天做饭食好了。”
算是看在淮左上道,大张旗鼓去给汪表妹的道歉的奖励。
淮左喜不自胜,忙道:“就做思苦饭!”
章曜自那日吃过灵溪的糙饭套餐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整个人都爽利很多。
从那天起,他日日回府,可灵溪再也没有做过任何饭食。她每日准备精美繁复的点心,不可谓不用心,章曜的胃口却一天天的差下去。
淮左自家人知自家事,主子别扭,想吃又不肯承认,于是这两日他软磨硬泡,就想灵溪给主子再做回糙饭。别说岳姑娘只是让他体面一点的道个歉,好全了汪表小姐的面子,就是让他下跪,为了主子,他也绝无二话。
隔了三天,章曜也差不多该用药了。
于是灵溪笑道:“多谢你肯全了柔儿的面子,今天便给大公子做道品味俱佳的饭食!”
在淮左心中,灵溪就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他犹豫再三,忍不住道。
“岳姑娘,为人敦厚是不错,可若太良善,是要被欺负的。”汪表小姐就是例子,明明是她冒名顶替,不仁不义,岳姑娘还要为她求情遮掩。
灵溪闻言眼眸微垂,一身月白浅绿裙裾如清水芙蓉,娉婷袅袅,平添一股清愁。
“我与弟弟千里投奔而来,寄人篱下,有些事情,计较不得。”
这次的事,汪思柔虽赢足了面子,可她也占尽了里子——君不见自淮左道歉后,有那眼亮的,晓得她与栖云院关系匪浅,连淮左都支使得动,对思韵院的态度都客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