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那个冬夜,翠染被酒后的姜家大公子毁了清白。如今她的手腕之上留着一个和江云悦一模一样的疤痕,她也是用摔了的瓷碗割开了皮肉和经脉。翠染的那个疤痕很深,当初她割得也很深,手上断了的经脉一直没长好,左手如今使不上劲几乎成了摆设。当时,翠染是真想死。
与翠染相比,江云悦手上的这个疤痕就浅了许多,显得她仿佛死的没那么有诚意。江云悦一是因为怕疼,二是她晓得无论深浅效果都是一样,只要划破血管让身体内的血液流尽,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巧的是江云悦与翠染二人竟是在同一日用碎碗割了脉,好在二人都被及时救了下来。此事在府中当时炸开了锅,当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云悦这个姜家二小姐姜梓烟的身上,翠染的事情并无人过问。府中的人甚至以为翠染是因为二小姐出了事怕被责怪,所以才畏罪自尽的。
所以此事之后,姜府也没有追究翠染的失职和过错。翠染养伤期间,剪舒又被调了回来伺候江云悦。也在此时,江云悦也终于见到了姜梓烟的父亲,当朝太师姜逢熙。
确切地说,那并不像是父女相见,而像是一场谈判。姜太师最后留下了一句话:“好好地进宫服侍皇上,帮助你长姐拢住皇上的心。你须得记住,有姜家在才有你在,有你在才有林家在。”
林家,是姜梓烟的娘舅家。林家后头还牵连着陆家,陆家是姜梓烟舅母的娘家。两家都是小门小户,经不得风雨与骇浪。姜太师只需动动手指,便可让林陆两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江云悦明白,在这里,出了错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如今她身上背负着林陆两家的性命,虽然那两家人与她并无关系,但是想到红妆与春彩的惨死,想到陆离禅无故被牵连,这背后还不知有着多少像他们这般的无辜之人。江云悦终究无法将这一切抛开而独善其身,此时她只能选择隐忍和妥协。
或许,进宫之后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马车行至宫城神虎门,一行人便下车徒步而入。穿过三重宫门,途经幽静的永巷,永巷往北之后再穿过二重宫门经一处园林与回廊,宣光殿便出现在眼前。
宣光殿是皇后寝宫,登上宣光殿的高处,能隔着永巷能遥望到南面的帝寝显阳殿。
雨依旧下个不停,进入宣光殿时江云悦一行人已是鞋袜都已湿透。一个身着宫装的中年宫女迎了出来,笑道:“今日这雨下个没停,都赶紧进来吧,皇后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同行的宫人恭敬地给那迎出来的中年宫女行了个礼,接着赶紧给江云悦介绍:“这位是皇后身边的郁拂姑姑。”
江云悦这一路一直是神情恍惚心不在焉,并未明白这宫人的用意。只闻宫人继续说道:“郁拂姑姑乃是侍奉过太皇太后的女侍中,如今专侍皇后。在宫中位比作司与大监,官居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