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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应该真是急了,原本粉白的面色,竟然染上了一层绯红。
“娘娘,”早已胸有丘壑的林骥,被衬得更加气定神闲,也学着殷琬宁那样,低低安慰道,“你洪福齐天,必不会遭此大祸。”
然而对面话锋忽的一转——
“你这个林公公,看着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听不明白我的话呢?”
殷琬宁急得小脸又红了几分。
所有在她落难时不顾安危来关心她的人,无论是素妞还是眼前这个林公公,她都不想连累。
“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但你再逗留下去,真的很危险。”
这样说着,她甚至还往前靠近了几分,若有似无的香气在林骥的鼻尖萦绕,他又迟疑了片刻。
“走吧林公公,”若不是实在不想站起来,殷琬宁甚至会直接上手推他,“即使不被我连累,你当差偷懒这么久,你的干爹恐怕也要责罚你!”
林骥终于按下翻涌的心绪,转身准备出门,听闻此言,又回头:“干爹?”
“对啊!”殷琬宁一脸理所当然,“你们这些公公,不是个个都有干爹吗?你快别看了,走吧!”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林公公,又歇了片刻,殷琬宁这才发觉,原来膝上的药油起了作用,此时她已经没那么难耐了。
只是,她还要在这里被关多久呢?
听说为皇帝殉葬的后宫妃嫔,都会被赐白绫自尽,而自己被仇元澄扣上了“妖女”的污名,说不定,还不会那么轻易死。
据说被赐死,死相都是很惨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也不知何时又迷迷糊糊睡去,殷琬宁被惊醒时,面前却恭恭敬敬地站了几个嬷嬷。
她们又开始称呼她为“皇后娘娘”,前呼后拥地迎着她,出了那只有方寸大小的小黑屋。一应礼数,比她几日前刚入宫、还未与林驰行大婚礼之时还要周全。
殷琬宁全程封口锁唇,根本不敢问发生了何事,直到嬷嬷们将她带回了专为皇后准备的凤藻宫,又无一不妥帖地伺候了她沐浴更衣,她才从她们的只言片语里,得知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在大婚当晚便一命归西的皇帝夫君林驰,年逾四十,膝下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宫女所生的四子林衡之长到了五岁,被匆匆立为太子之后,不日便要继承大统。
林衡之生母早亡,殷琬宁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嫡母,在他登极后,自然便会被尊为独一无二的太后。
太后啊太后,自己也才十七岁出头,竟然就这样当上了太后。
但无论皇后还是太后,对她来说本来也并不重要,只要能好好活着,太皇太后她也愿意当。
凤藻宫内的陈设华贵非凡,殷琬宁随意晃了一眼,便将目光幽幽地落在了那张挂着软烟罗帐子的凤床上。
林驰的丧仪,她这个皇后虽不用费力操持张罗,但必要做的那些,也足够折腾人。这几日本就实在委屈,眼下难得可以好好休息,还不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