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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退时尚圈后和苏盏言共同创下T.Y服装品牌,两个人既是合作伙伴又是朋友,而陆安靳和苏盏言是青梅竹马,又算得上是唐羡白的贵人,他们三个人这两年来经常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起创业吃饭看电影,已经算是熟人当中的知交了。
陆安靳循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苑溢,默了一瞬,低低笑起来,“也不能说是经常生病,这丫头的事业心啊比我这个哥哥还重,在工作上拼命得很,忙起来的时候经常顾不上吃饭,胃病自然就被她给败出来了。”
唐羡白眉头深锁,“自己的身体不好好照顾,工作这么拼命干什么?”
这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让陆安靳和苏盏言下意识的微微愣住,在他们的认知里,唐羡白和苑溢应该是不熟悉的,可是听这责备又担忧的语气,怎么这么……有深意呢。
苑溢放下筷子,眼珠转了转,有些激动的两侧嘴角往下一拉,“你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当初和我一样二十三岁的时候,一年之内走一百八十二场T台秀,那个时候,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工作这么拼命干什么!”
这下,别说是陆安靳和苏盏言了,连同唐羡白一起都怔愣住了。
立刻反应过来,他眸色略微一深,失笑:“抱歉,我自己都没有做好表率……嗯,你为什么这么喜爱摄影?听你哥说,都快走火入魔了。”
苑溢脑袋卡了一下壳,轻眨了下眼睛之后反问他:“你呢,当初又是为什么入了时尚圈做模特?你活跃在T台上走火入魔的那几年,可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唐羡白没料到她会反问,似有局促的低头抿了一口汤,才漫不经心的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得已而已。”
苑溢哦了一声,摊手,“好巧,我喜欢摄影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觉得……这世上的人事都没什么能长久的,倒不如用镜头记录下来,省得等到对方离开或者消失的时候,措手不及。”
唐羡白心里猛德重重地跳了一下,瞧着正对面的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话题中断。
陆安靳资深媒体人的名号也不是白当的,他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耸肩转移话题道,“羡白,今天这顿饭呢,就当是感谢你前几天照顾我妹妹了,你这兄弟,够意思!”
唐羡白唇角弧度抿直,随着陆安靳的故意引导,将话题转向了工作上的事情。
很快,新的菜品端上来,苑溢难得自觉一回,忍住了吃辣菜的欲望改吃清淡的几样菜品。
忽然想到什么,苑溢放下筷子凑到苏盏言耳边发问,“这顿饭局是你和我哥组的,不是唐羡白?”
苏盏言:“是我和你哥啊。”
苑溢下意识地蹙眉,捏紧了指尖的筷子。
原来一直都是她想多了啊……
苏盏言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上次你哥就想要介绍羡白哥给你认识的,结果你半路落跑了,我们知道你除了摄影拍照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难道就不想和眼前这位深交一下?说不定给你引荐几个资源,还能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哦。”
苏盏言煞有介事的给她分析,苑溢压抑了情绪,觉得好笑起来,“打住,除了当初说服甘微那次,我绝对再也没有让我哥给我开过小灶,本仙女在摄影界是实力制的,集美貌才华于一身的天才美女摄影师,不屑于抱金大腿的。”
她一边说一边无辜的眨眼,逗笑得盏言直戳她脑门,“你这小混蛋,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曲解成什么金大腿,人家曾经可是万千少女的男神,你要是想,羡白哥还不乐意呢。”
盏言是真的想她这个闺蜜好,再次认真道,“小溢,就算你不要我们身边这些朋友给你铺路,但多交往一些新朋友也是好的啊,徐岩也说了,你的脸盲症还没到无可救药的程度,蝴蝶效应懂不懂,痊愈了一样,其他的病症也会彻底好起来的。”
苏盏言苦口婆心,苑溢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舔了舔唇,张扬开朗的气质一下子就变得恬静了不少。
蝴蝶效应……
确实是,不过当年不是痊愈,而是恶化。
她小时候除了有父母遗传的夜盲症之外,身体和心理上没有一点儿毛病,可是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无论是印刻在脑海里的心理阴影,还是连续服用了一年药物之后的副作用,始终伴随着她。
之前唐羡白问她,是不是因为经常性失眠而服用安眠药。
呵,那一年岂止是经常性失眠啊。
是她压根儿睡不着,极困的时候也根本不敢睡,因为一闭眼,就是他消失不见和那件她发生的噩梦,交替出现在她脑海里,源源不断地折磨着她。
为了缓解痛苦,她服用的安眠药剂量已经大到危险的地步,即便是后来能睡着了,也对那药有了一定的依赖性。
总之,十八岁的那一年,她患上了胃病,脸盲症,失眠嗜梦,甚至出现幻觉和情感障碍,一样接着一样的病发,而这些异常,被确诊为精神障碍症。
幸好治疗及时,已经控制在了轻微阶段。
苑溢从小到大的阳光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她自我治愈能力极强,那一年她回了两次家,在陆安靳的掩护下,苑父苑母也没有看出端倪来,所以至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她自己,就是表哥陆安靳,闺蜜苏盏言,和心理主治医生徐岩。
她不想再让第五个人知道。
午餐结束后,唐羡白与苏盏言一同回T.Y继续工作,而陆安靳先送苑溢回家休息,然后再奔赴晚上的应酬。
苑溢回家洗了个澡,然后将前些天没来得收拾的行李箱里的东西倒腾出来,收拾完这些,天色已经渐暗下来。
她累得舒了口气,盘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微博,心里似赌着一口气,仍旧因为白日的那一顿饭而感到闷闷的。